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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被甩了半天,头都转晕了,手抖索着也几乎架不住木耧,就请把式帮忙把地耩下来。
把式说:“看你那怂样,起开!”
接过木耧,问身边抓种子的那人:“你还能抓种子不?”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捡起种子布袋,说:“我还行,就是看见这家伙有点发毛。”
把式吆喝一声,那怪牛开步就走。
还别说,没人牵着走,它照样走得笔直。
大婶吃这怪牛一吓,把大叔骂了无数次,嚷着他抓紧把牛卖了,换个老实点的。
大叔惦记着怪牛的活路好,吃了媳妇很多骂,就是舍不得卖,依旧像照顾儿子一样呵护着它。
平时,大牛养在大叔家屋子靠边的一间屋里,大叔住在隔壁,中间就隔着一堵土坯墙。
大牛白天不老实,晚上也不老实,经常将木槽顶得“咚咚”
响,有时候还会将两只前腿踩进木槽里站着。
不久,愣是把一个结实的木槽弄散架了。
大叔无奈,只好买了一个洋灰铸的槽子。
这下,大牛不顶槽子了,开始每天用弯角去撞身边的土坯墙。
不久,就将土坯墙撞下去一个大坑。
大婶就骂大叔:“你就惯着它吧,哪天它将墙顶塌了,砸死你!”
大叔“嘿嘿”
笑,还是每天精心伺候着他的怪牛宝贝。
一天半夜,大叔正睡得香甜,忽然觉得脚底板痒痒的。
开始,他以为是做梦,缩了一下脚,但后来被身边的一声尖叫声惊醒了。
爬起来一看,媳妇吓得已经坐起来,瑟瑟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脚下。
大叔也全身发毛,往脚那边一看,看见墙上有两个包子大小、绿莹莹的小灯笼在忽闪着。
大叔也吓得一哆嗦,颤抖着说:“拉灯,赶紧拉灯。”
大婶这才缓过神来,两口子哆嗦了半天,总算摸到了墙上的电灯拉绳。
等电灯亮了,才看到是那头大牛将土坯墙顶穿了,伸过牛头来舔他们的脚丫。
这下把大婶吓了个半死,摸起身边的鞋使劲抽大叔:“你非得让它吓死我,你才好过啊!”
大叔也被吓得不轻,找根顶门的棍子在牛头前面挥舞着,要将牛头赶回去。
但大牛缩了下脖子,就不后退了。
大叔着实地在牛头上敲了两下,大牛被打得“哞哞”
叫,就是不缩回头去。
大婶旁观者清,在旁边骂:“怂货,你敲死它也没用啊,牛头被卡住了。”
大叔仔细一看,还真是,大牛的两只弯曲的长角被卡着缩不回去。
“它的头能伸进来,咋就缩不回去了?”
大叔纳着闷,自己嘀咕着。
还是找了东西来,将卡着牛角的土坯撬下来一点,大牛才缩回头去。
再看脚下的土炕上,已经到处都是碎了的土坯块。
这一晚,大叔被大婶骂了一夜。
后来,大叔实在招架不住了,天亮后只好将大牛牵着去集市上卖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耷拉着脑袋,手里拎着大牛的缰绳和鼻牵。
看到大叔气哼哼地将牛缰绳丢在门口,大婶总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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