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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鞍堡的村头。
沈美草草自老四沈景家出来。
任老四家媳妇如何强势,当老三说出其他几家都已经同意的话之后,也只能无奈地屈服。
她终究是个妇人,两个女儿各自外嫁,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甚至还不如沈耘一家。
饶是她内心好强,心里也终究是指望着一大家子相互帮扶让自己养老。
至于沈川一家,沈美去直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沈川精于算计,自己算上自己三个壮劳力,到时候定然要全数派上去。
与其耽搁这么多天,还要比别人多出些力气,还不如就此平摊了工钱。
反正自家地多,这么来反倒是占了便宜。
终于说服了几家的沈美志得意满,似是觉得这种事情,也就自己能够办得成,以是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忍不住哼起几句秦腔小调。
反观沈耘家中,一家三口,沈耘强撑着吃了些晚饭。
到底还是因为剧烈的劳作失了胃口,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吃了饭,便匆匆回到自己房中倒头睡下。
沈山很焦急。
虽然浑身酸痛,却依旧想着早点将石头全都拉回来。
以是这一夜的睡眠就像是拧了发条的闹钟一般,五更时分村里不知谁家的公鸡刚开始打鸣,便立马自炕上翻起来。
到底上了岁数,沈母经沈山这么以搅动,也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两双眼睛对视一番,沈山便吱吱呀呀催促沈母赶紧起来做早饭。
俗常家里为了节省粮食,早晨都是喝口热茶,实在饿的受不了,才会吃一个掺了麸糠的馒头。
只是这两天连续的劳作,即便沈山有股子心劲儿,也支撑不住了。
沈母自是无奈地起来忙乎,沈山便走到沈耘这屋里,开始催促沈耘起来。
困,这是沈耘揉着眼睛的第一感觉,然后,便是酸于痛一道袭来。
周身就像是被灌了成年老粗一样,动都动不了。
沈山见沈耘还在炕上磨磨蹭蹭,登时有些不乐意。
站在门口不停叫骂着,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想来必然是指责沈耘懒惰。
沈耘原本是想争辩两句的,奈何终究还是想起沈母的嘱咐,不愿大清早的便吵吵嚷嚷,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搞不好还要将沈山气出病来。
强忍着疼痛穿好了衣裳下来,沈母已经做好了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也就是比较浓稠的疙瘩汤。
在沈山不停的催促下,沈耘连喝了两大碗,这才重新套起骡车,在微曦的晨光中,缓缓向河滩走去。
沈美却是自在。
一觉睡到大天亮,自家媳妇做了顿可口的面条,很是悠闲地吃过,这才出了门。
昨日与村里那几个精壮的汉子也商量过了,五百文的工钱,将沈家所有的沟渠都修好。
材料伙食自备,算起来还省了好一笔。
美美地走出家门,到这个时候,自是要找老大家摊牌。
一路哼着小调,走到沈耘家门前的时候,忽然看到院中堆着不少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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