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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柳云青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三天,原身的心情深深影响了路星。
她差点哭背过气去,这几天一直窝在房间里,自我调整,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
路星拉开房门,许是几日不见日光,她难受地眯了眯眼,抬手遮遮阳光。
“师弟!”
男孩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
路星转头就看见比她高了半头还不止的丁一卯从另一个厢房里跑了出来。
看着路星眯着眼的样子,丁一卯体贴地站在她面前,替她遮挡住阳光。
“师兄。”
路星放下手,朝着丁一卯露出个笑脸。
丁一卯看着路星和之前一般无二的笑容,他这几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丁一卯憨厚地咧嘴一笑,“师弟,饿了没,师兄给你去做饭!”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丁一卯才十一岁,做饭洗衣,样样精通。
路星摇摇头,“师兄,吃饭不急。
这些时日我也想通了,爹去了,可我不能把爹留下的问柳社给扔了!”
丁一卯看着自家师弟脸上的认真表情,心底有些欣慰,师弟有这个决心,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师弟,师兄一定帮你!”
路星咧嘴一笑,“那我们去找爷爷,今后就跟着爷爷学艺,这功课可不能落下喽。”
丁一卯挠挠头,随着路星一起笑,“嗯!”
路星和丁一卯到的时候,柳孟学正坐在主屋里的火炕上盘核桃。
听到路星的话,他手里的核桃都掉到了炕上。
一旁做针线活的柳奶奶差点把针戳到手里。
老爷子还没搭话,柳奶奶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不行!
奶不同意!
九升啊,你可别学你爹和你爷,干这累死累活行当!
你俩听奶的,年后去隔壁王爷爷家学算账,以后出来做个账房先生也比说相声好。”
路星没说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座上两位老人磕了个响头,“求爷爷成全!”
丁一卯也是扑通跪下,头磕得毫不含糊,“求师爷成全!”
看着自己孙子跪在地上,柳奶奶心里疼得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乖啊,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柳孟学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小辈,一个不满十岁,一个刚过十一,内心复杂。
他是希望问柳社重新振兴不假,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任谁也不能随便丢了不是?可儿子的去世又让他有些犹豫。
俩孩子都是好的,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吃得了苦,单九升是个女娃就是个大问题。
这世道对女子并不宽容,更别提说相声的女人。
除非她就一直作为男人活下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良久,老爷子捡起炕上的核桃,不顾一旁柳奶奶剜刀似的眼神,缓声问道,“你俩想好了?”
路星抬起头,仰着脸望向坐在炕沿上的柳孟学,声音虽稚嫩却坚定,“九升想好了!”
丁一卯学着路星的模样,一字一句说道,“徒孙也想好了!”
老爷子轻叹一声,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把问柳社托付给小辈,把他这一身本领传下去,也算没辱没了祖宗们的手艺。
“明日照常练功。”
得了老爷子的命令,路星展颜一笑,对着炕上的柳孟学磕了两个响头,“爷爷放心,我和师兄一定认真练功,振兴问柳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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