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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洛羽说话。
他微微扭过了脑袋,见洛羽正嘟着嘴,脸蛋蹭在他的右肩上,嘴角挂着长长口水,将他的衣服都浸湿了半边。
李忘尘神色一怔,才发现这丫头是在说梦话呢。
“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之吐了出来。
内心一片庆幸,要是让这小丫头看见了,他真不敢去想象后果。
此刻,他变得异常的老实,一脸正色的将缰绳拽住,打马急行,也顾不上两道春色撩人的风景了。
健壮的烈马四蹄踩踏在地面上,溅起阵阵春泥,和着烂漫而坠的野花,点缀在那道奔跑的马蹄下。
“李忘尘……我们……做不了朋友吗?”
又是一声呓语在李忘尘的耳旁响起。
李忘尘的微微倾了倾头,看了一眼枕在肩膀上的洛羽,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
一队士兵,一辆马车,一匹威武霸气的白鬃战马,他们正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往梁京的方向奔跑。
他们在押运着什么呢?
原来,那是一副漆了黑色的灵棺木,里面躺着的,是薛平之那用针线缝上的尸体。
舆中,有方形木桌一台,台上有暗红色古朴檀香鼎一座,置檀香木于鼎内,燃烧的烟雾袅袅升起,满车厢香气萦绕。
穆易慈身披翠绿色如水薄烟纱,下着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玲珑腰间松松的绑着浅绿色宫涤斜斜。
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缀着一支简单却不俗的步摇。
淡眉轻描,微点胭脂,红唇宛如玫瑰娇艳,眸水如同秋波闪动,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婉约自成一副卓越风姿。
但看她恬静中带着几分妖异,妖异中透着几分勾魂夺魄,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承受得住她的姿色吸引。
断了一只手的魏不归左边袖袍空荡荡的,他微靠着衡木,内心泛起别样的情绪,目不转睛的盯着穆易慈开领处的半边春光,眼里一片迤逦。
穆易慈自然是感受到了魏不归灼热的眼光,脸上始终挂着红玫瑰盛开一样的笑容,这让魏不归的眼睛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各怀鬼胎。
不知过了多久,穆易慈脸上的笑容顿住,眉间带着一抹哀怨之色,启齿叹气道:“夫君因我而死,易慈去了梁京,不知薛母和五位姐姐要对我作如何惩罚,可怜我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死了爹。”
穆易慈玉手抚在微凸的小腹上,脸上露出几分悲惨的模样。
魏不归闻言,拉住了穆易慈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温柔的抚摸,轻声道:“六夫人,你不要害怕。
你救了老夫的命,老夫不会让你在薛家受到一分委屈。”
“这……不归道长如此关切易慈,易慈感激不尽……只是,薛家有逆反之心,而今让我二人知道了,我担心,薛家会对我二人不利!”
穆易慈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了身子,脸色狂变,促声道:“不好,我不该命人快马加鞭先行报信。
不归道长,易慈觉得,我们此行恐怕是危机四伏,还是早些做好准备!
我怀中有薛家唯一的骨肉,暂时是无事,只是不归道长,你就……”
魏不归听到穆易慈的担忧,也吓得脸色煞白,“腾”
的一下子站起来了身子,颤声道:“六夫人,请将军旗给老夫,老夫全力赶往梁京,将它交给昭帝,讨伐薛家。”
“不可!
昭帝若是信你,也怕没时间做准备了。
他若是不相信,你的处境更加危险,此事还是瞒下去为好。
不归道长,对不起,是易慈害了你!”
“哼,他敢这样对老夫!”
魏不归听到穆易慈的话,拂袖一摆,怫然不悦。
却见穆易慈被他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脸上挂几分不好意思,咧嘴对穆易慈笑道:“六夫人,老夫唐突了,可是吓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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