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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君毕竟千万年道行,施针既稳且准,曦和睡梦中虽感到灼痛,却不曾醒来。
约莫小半炷香后,药君将银针取下来,站起身来,对广胤行了一礼,道:“尊神已无大碍,只是余毒未清,尚需调养,近几日莫要过分操劳,小仙回府后便给尊神配药,每日前来看诊,半月即可痊愈。
殿下无需担忧。”
广胤颔首:“有劳了。”
药君又行了一礼,便拎着药箱退出去了。
广胤重新坐下来,见曦和的面色稍稍有些好转,已逐渐放下心来。
他在床边陪着她直至月亮出来,她始终睡得很熟不曾醒来,唇上的灰白之色稍褪。
心中思量着药君所言,近日得让她好好休养,便走到殿外,让宜曲将自己寝宫里的被褥都整理好,夜里还是睡到自个儿宫里去,让她一个人好好睡,免得吵着她。
又着青樱歇在祈殿偏殿,让她好生照看着,万一有什么不妥便立即告诉他。
二十八天月凉如水。
青樱说得不错,曦和回回出门,回来的时候都让人不省心。
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每一次出事,他都以为自己下一次能保护好她。
但每每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广胤闭上眼睛。
她从没想过依靠他,也不需要依靠他。
和他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已。
弦月隐没在乌云后,朦朦胧胧地透出一团浅白色的光晕。
眉心忽然有一股躁意似要冲出,他的目中掠过一抹愕然,手指微微屈起,眼神缓缓地沉寂下来。
这一夜,他始终坐在祈殿前的花园里,直至清晨露水沾了衣裳,才回宫去歇息。
在药君的调理下,曦和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自她醒来之后,发现广胤的东西都被挪走,询问了宜曲,才知道广胤已经回自个儿殿中去睡了。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他们现在这个状况,睡在一块儿总归是惹人嫌话。
只是不知他何时开了窍,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除此之外,她敏锐地感觉到,广胤对她似乎有些疏远了。
以往不论他是否有公务缠身,他都费尽心思挤出时间来陪着她,凡事亲力亲为地照顾她。
然而她这几日卧病在床,广胤既不去军营,却也不怎么待在她这边,日日浸在书房里,虽然每日都会来看,关切之意不减,但并不长时间陪在她身边,言语举止之间亦不如往日亲昵,负责照料她的都是青樱并着几名宫人。
她不知他这又是犯的什么狗脾气,偶尔言语间稍加试探,他却只是借口公事繁忙,一笔带过,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这一日,弈樵去了一趟碧虞山,将曦和的状况大致跟榭陵居言明,说她无法亲自前来,只能让他代劳,将先前约好的药材捎回去,榭陵居从容地给了,弈樵将那些药材送到天宫来,顺便看望了曦和,见她的身体好得很快,便说不多打扰,准备回鹿吴山,却被曦和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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