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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俞迟颇疑惑的是,阮敬水怎么肯把悉心栽培的长子拿出来当这个“人质”
。
他再次点开视频,思绪本来飘得有点远了,却突然间,听见极为尖锐的巨响。
有人砸开了仓库的铁门。
不多会儿,就听见剧烈的争吵。
这争吵有点远,除了阮静和卡车司机之外,显然还有第三方存在。
那人嗓音有点似在变声期,愤怒地咆哮着:“你们这群浑蛋,放了阮宁,你们快放了她,不然大家就一起死!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这些畜生,跟当初说的不一样,你们骗了我,除了你,还有爸爸,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立刻放了阮宁!
否则我马上去揭发你们!”
这个第三方显然有些丧失了理智。
被缚住眼睛的阮宁茫然地抬起了头,她用手指抠着裤子上的棉质纤维。
仓库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冷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阮宁钻了灰的手指甲都被抠断,抠出血印的时候,阮静却带着眼泪嘶吼,语气森冷阴寒,他说:“如果不是你……给我滚,立刻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猛烈地揍着那个第三方,疯了一样地打他。
阮宁眉毛动了动。
她向前倾,随着凳子砸倒在了水泥地上。
挣扎着朝着声音的方向爬。
那是她唯一的生机啊。
那是她这辈子还能活着的唯一机会啊。
她艰难地爬着,直到嘴上的胶带被人撕开。
“啊!”
她用头狠狠地撞地,极其尖厉地叫着。
如了众人意。
这个孩子,终于被逼疯。
俞迟平心静气地拔下U盘,妥善放好,随后去了洗手间。
已经深夜,人畜都睡,钟表秒针嘀嗒嘀嗒行走,楼上邻居听鼾声能辨人,楼下几只窝在楼道暖气管口旁的猫儿偶尔喵几声。
俞迟穿着薄棉灰格睡衣坐在马桶上吸烟,他眯着眼睛,杏一样包着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白墙,不知在想着什么,渐渐地,微微的火光烧过,留下一截长长的烟灰。
随后,砸落在睡裤上。
俞迟被烫了一下,低下头弹灰,冲过厕所,慢吞吞走出去,穿过黑暗的客厅,站到了冰箱前。
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明亮让人不适,他推开了冷藏室右边拉门的透明槽,刚取出一样东西,一转身,吓了一跳。
阮宁站在那里,眼睛像淘澄胭脂的那一点水,带着红和黯然。
俞迟没有说什么,阮宁却知道他的眼睛一定看到了什么。
她死气沉沉地开口:“是我二哥,我二哥来了,后来,他们放了我。”
俞迟缓缓伸开手掌,里面安放着两颗巧克力球。
他点点头,映着金灿灿的锡箔纸,细长的手指缓缓撕开了标签和边角,把那颗浓褐色的均匀撒着坚果的巧克力球递给了她。
看着他,阮宁忽然咽了点唾沫,眼里的泪也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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