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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暗叹一声,下手更加小心翼翼。
“狼子夜回京了吗?”
芜歌忽然问。
心一怔了怔:“不清楚,我离开时,他还在滑台。”
芜歌道不清到底是忧心汉人河山被鲜卑人觊觎,还是终究是狠不下心肠,这半日来,她总有些忐忑:“他的伤,没伤到要害,自保的功夫应该还是有的吧?”
心一的手顿了顿,心底很不是滋味,却又有些释然:“明明是善心,又何必亲手造杀孽?既然下了药,又何苦扎那么一下?伤口虽小,却极深,那个位置,愈合并不容易。”
“比起哥哥们的伤口,那一下算什么?便是比起父亲当日的伤,这一簪子也实在是太轻了。”
芜歌的声音像是没有温度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万鸿谷一事,依我所见,他的确不知情。”
芜歌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的眼睛,何时能完全复明?”
“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你近来,可有觉得——”
哐当一声,竟是房门被踹开了。
一阵疾风般的声音,夹着雷霆之怒,正正冲着芜歌疾奔过来。
“庆之,你这是做什么?”
心一见来者不善,一把拦住徐庆之。
庆之那张白皙的面容,早被愤怒扭曲。
他用力掀开心一,伸手便拽过姐姐的手腕,猛一用力,几乎把姐姐提拽了起来:“徐芷歌,你说!
狼子夜是不是刘义隆!”
“庆之!”
心一伸手阻拦,已是不及。
徐庆之半个身子罩在扶椅上,一手揪住姐姐的腕子,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说!”
“九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小姐!”
月妈妈冲上前想掰开庆之,却被芜歌比手止住。
芜歌扭头看着弟弟,连声音都是波澜不惊的清淡:“是。”
“你——”
庆之气得呼吸难平,话也哽住,“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只手下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
“你左不过是想问,我为何没杀他。”
芜歌被弟弟掐住喉咙,清冷的声音微有卡顿,“杀了他,你我也活不了,而袁齐妫只是从皇后变成太后,借着檀家的那个皇子,她若当真与邱叶志有勾结,说不定还有势力,能扳倒檀道济,做这天下的无冕之主。
到那时,我徐家的仇还有何人去报?”
庆之冷笑,眼角渗出泪来:“徐芷歌你说谎!
你不过是狠不下心,下不了手罢了!
我徐家的人都死绝了,你还舍不得杀了那个负心人!
你怎么对得起父兄,怎么对得起你的姓氏?”
这样疯狂的质问,让他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芜歌的脸因为缺氧,而红了。
“庆之,快松手!”
心一急忙来掰扯庆之的手。
庆之呼吸难平地喘息着,最后恶狠狠地甩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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