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轱辘刚转了半圈,门外忽然传来阵响动,阿黄耳朵一抖冲过去,拦在篱笆门的里头打量外头的人,示警地大叫。
琬宜偏头看过去,那儿是个年轻的书生。
穿着浅色布衫,头发一丝不苟束起,面容看起来干净清秀,没一丝攻击力。
和谢安是截然相反的模样,眼神,气质。
她没动,隔了老远问一句,“做什么的?”
曾鸣看的手紧张地攥着袖子,脸颊突的泛红,他嘴唇嗫嚅几下,轻咳一声,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几分。
琬宜半坐在井台上,听见道温润的声音,“在下此行,前来送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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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心情大好,晌午过了没多久就回了家,一路上唇边都带丝笑,直到走到了院门口。
他把马拴在旁边柱子上,歪斜着倚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站着的一男一女。
姑娘穿着身浅青色的布裙,端庄清丽,正面色温和地和对面男子说话。
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逗得她笑了,她嘴角勾起个弧度,桃花眼微弯的时候,像月牙儿。
谢安“啧”
了一声,烦躁抹了把头发,侧过头,眼神凝在马甩动的尾巴上。
嘟囔,“笑个屁啊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来送花的是个年轻男人,一派谦谦君子模样,看情形,脸皮还挺厚。
把花送到赶紧走就得了,非要啰里啰嗦拉着人家姑娘说个什么劲儿,喝水不要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唾沫啊,这不叫脸皮厚?
再等一会,那边还在讲。
马仰着脖子打了个响鼻,谢安手揉揉鼻子,看不下去了。
他慢吞吞走过去,站在曾鸣看身后。
斜叉着一只脚,仍比他高半个头。
琬宜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唇微微开启,谢安使个眼色过去,她似懂非懂,复又闭上。
曾鸣看仍旧滔滔不绝。
谢安舔舔嘴唇,折起马鞭,冷不丁伸手捅捅他后腰,“你在这儿墨迹什么呢啊。”
一如既往的嚣张气焰,下巴微扬,眼角眉梢嫌弃浓重。
曾鸣看显然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往侧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着没说出话。
琬宜偏头,肩膀耸动,压抑下笑意。
谢安又斜她一眼,琬宜正了面色,冲他说了句,“你们聊着,我衣裳没洗完,就去了。”
谢安满意她的反应,微微颔首,倒是曾鸣看有些急。
他垫着脚看着琬宜离开的背影,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腹前,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谢安眯起眼,挪了一步挡他前面,声音冷下来,“再看,爷戳瞎你信不信?”
曾鸣看睁大双眼,却只能看见谢安绷紧的下巴,他抖了一下,软下来。
谢安胳膊肘搭他肩上,微微俯身,鼻子里喷出的气烘在曾鸣看耳朵根,带些凶狠地问,“你倒是跟爷说说,你看什么呢?”
曾鸣看快被他的气势吓傻,缓了好一会才有了动作,小小往后退一步,“谢兄,请你不要对我上下其手。”
“……”
谢安没听太懂,但也差不多领会个意思。
他抱着臂,好整以暇看他。
曾鸣看挺直背看着谢安,温吞道,“在下是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谢兄莫要与在下动粗才好。
大家同住一城,最好要一团和气。”
谢安勾起一边唇角,冷眼看他,“给老子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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