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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耘并未让银瓶儿久等。
阔步走上前去,不过眨眼功夫,距离沈夕的宅院便越来越远。
同时,距离那最为热闹的城中心,也越来越近。
对于这个地方,沈耘充满了期待。
毕竟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便要在此地寻求解决之道。
不比入城时的行人稀少,此处近乎聚集了大部分成纪县的行商游客。
尚未来到,远远便听见鼎沸的喧闹声,有些是吆喝,有些是讨价还价,更有些只是相互闲谈。
银瓶儿来到这人群拥挤处,仔细护住放回怀里的冰糖葫芦,跟在沈耘身边,脑袋不停地转动,尽可能搜寻周围一切可以找来活计的信息。
只是,终究整个秦州百姓的生计都颇为艰难。
大凡是力气活,方听得一声吆喝,待循声而去,早就被一群结实有力的汉子们堵住了前路。
而后看着被挑选走的三五个人,剩下的只能暗自嗟叹。
沈耘不觉得自己能够比这些汉子更有力气,也不觉得自己这么瘦弱的身体,能够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唯今自己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脑力劳动。
比如,代写书信。
脑海中倒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当沈耘看到有一处十数个书生围坐在一处,争抢着一桩生意,这头皮就有些发麻。
为了生计,去他娘的斯文。
自己倒不是很在乎斯文,只是委实虎口夺食的本事有些欠缺。
如此走走停停,一条漫长的街道,居然就这样不经意间走到了头。
只是预想中要找的生计,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衣衫倒是凌乱了不少,那都是被来往的行人给挤得。
站在街头,银瓶儿一脸失望。
“阿舅,这样几时才能找到活计啊。”
说不出来是抱怨,还是无奈,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半点力气都没有,小丫头显然方才也累的不轻。
沈耘想摇摇头,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想起小叔家中的争吵,又想起走出门来豪迈的允诺,沈耘到底也无法说出丧气的话来。
“快了,莫要着急。
你姥姥不是常说,每只羊的嘴底下,总是会有把草。”
再度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在银瓶儿略带不满的眼神中,沈耘继续说道:
“你就将我当成那山窝子里困着的羊,总会在饿死之前,在嘴底下找到一把救命的荒草。”
“阿舅你就会骗人。
羊吃草,草终究不值钱,找对了地方自然能吃到。
人要吃饭,饭总是要花钱的,总不能像那些乞儿们一般讨要吧。”
想着方才那个脏兮兮的家伙,拿个破碗,嘴里哼唱着莲花落,旁若无人的躺在沿街的墙根前捉虱子,她就浑身一阵哆嗦。
被小丫头这么较真给逗乐了,沈耘心情也放开了不少,笑骂道:“傻丫头,这就是打个比方。”
无视了小丫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注意力逐渐转向街口那摆了桌子,放了纸墨笔砚的所在。
这是一个年约五旬的管家,一身江浙来的丝绸衣衫,加上那颐指气使三个青年仆人的派头,便让人知道来历不简单。
待家当拜访好了之后,管家忽然高声叫道:“来来往往的读书人,且注意了,我家老爷的书房近来有些书遭了虫蛀,需几个字好看的书生帮忙誊抄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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