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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辉醒来的时候发现沈晾闭着眼睛,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先自己洗漱了,才去叫醒沈晾。
沈晾被他叫醒,醒得很快。
旁辉于是顺手给他抹了把脸。
沈晾微微抬头,让自己的脸凑着旁辉的掌心,接着旁辉听到他问:“这是在哪?”
旁辉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了一股力量更大的失望。
他勉强笑了一下,说:“医院,你都睡了半个月了。”
旁辉重复着日复一日的话,接着给沈晾抽出那本日记本。
沈晾看着日记本就坐在床上不动也不说话。
旁辉觉得他小时候理应也是这样的,从来不伤害别人,像是一只惧怕外界又默默接受外界一切信息的鹌鹑。
沈晾在床上看了一上午的日记,又看了些过去半个月的报纸,接着就到了午餐的时间。
沈晾的上半身已经能够被抬起来了,他坐在那儿,用一双消瘦苍白的手握筷子。
旁辉心疼地说:“你颈托拆了,就多吃一点,太瘦了。”
“你也瘦了不少。”
沈晾眼睛也不抬地说。
旁辉的心跳了一下,看了一眼沈晾,又发现没有什么不同。
沈晾的记忆从半个月前回来,一下子看见他,觉得瘦了是理所应当的。
沈晾吃饭吃得有些不习惯,他毕竟被喂了半个月,手指都有些不着力。
他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走?”
旁辉愣了一些,觉得沈晾问的话有点儿奇怪。
沈晾如果想要下床,会直接动身。
之前就干过这样的事。
旁辉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见他真的准备下床了,才说道:“你的脚骨头没问题,就是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可能还不太好走路。”
沈晾说:“可我想走走。”
旁辉于是为难地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就散散步吧,别太久。”
他扶着沈晾下床,一边帮他挪动盐水瓶架子。
沈晾一下床就踉跄了一下,旁辉一把捞住他,手觉得挂住了一个空空荡荡的东西。
他心疼地摸了摸沈晾细得可怕的腰,说:“太瘦了,要多吃点。”
沈晾抬头看了看他,接着异常温顺地说:“嗯,多买点。”
旁辉诧异得险些愣住。
他将沈晾扶到楼下,在花园里走了走。
医院的条件不错,花园里来往的人少,多数是病人,有家人的陪护,气氛很是宁静。
沈晾下楼的时候一跳一跳的,没走几步就喘气,旁辉干脆将他背下去,到楼下又一瘸一拐地搀扶着他走。
沈晾之前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但是旁辉半个月都待在这里,上下楼也认识了不少人。
有几个老人给旁辉打招呼,顺口问他身边的病患是不是他弟弟。
旁辉说是,然后跟沈晾介绍,但也不指望沈晾能回应或者记住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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