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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就像地上那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时间也拉长了,距离也无法牵制的变远了。
这种感觉揪的她整颗心脏都缩在一起,疼得想要落泪。
其实整件事情过去了两天,该发泄的,该逃避的,该冷静的,该思考的,她都做过了,可现在面对温霖,她仍旧报以听完那个真相时的第一个念头,她只是接受不了,温霖竟然不是她的哥哥。
这与温廷亦无关,与被抛弃,被套路,被冷血的出卖无关,她心底最强烈,最无法接受,也最痛心的,只是,温霖不是她的哥哥这个事实。
“心心,”
就剩两步了,近到她终于可以看清面前人温柔的眉眼,他开口,声音早已沙哑的不成样子,仿佛含了一把粗糙的沙砾,全都硌到她心口,她一下就没忍住,眼泪啪啪的开始往下滚落。
“哥!”
骨子里的依赖是消磨不掉的,她呜咽着,一个大跨步就冲进温霖怀里,和曾经那多次受了委屈,或是使了坏,寻求他保护时一模一样。
温霖毫无防备,被这大力度的拥抱冲撞的后退了两步,仿佛真是撞到了心脏,要不然怎么会疼得呼吸都发紧呢?
他温柔安抚她明显瘦了一大圈的背脊,胸腔微颤,叹了一口气,“给我看看手上的伤。”
温浅埋在他肩膀,脸根本抬不起来,用力摇头,“没事,就是这段时间不能画画了,没关系,我会听医生的话,乖乖养伤。”
温霖揉了揉她的发,并不坚持,低声,“好。”
这个字末了,两个人就都没了后话,仿佛太多话堆在胸腔,忽然有了机会,又都觉得没了必要。
温浅哭声也渐渐散了,只剩微微吸着鼻子的动静。
忽然一阵风起,吹动身后那棵树上光秃的枝桠,窸窸窣窣地响着。
温浅还是埋在他肩膀不肯起来。
温霖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她的背,犹豫半晌,终于开口,“你能原谅爸爸吗?”
“不能,”
温浅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我不会去爱一个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的人,他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记着,我感谢,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回到从前。”
温霖对这个答案还是有些意外。
温浅的性格和脾性没人比他了解的更加透彻。
可是,她好像变了那么一点,好像,不那么极端了。
可是她变了,不是因为他,他没有陪她去经历,没有带她去感受,她没给他这个机会,她就自己突然长大了。
这让他很难过,有些心酸。
“好,”
他仍旧是这一个字。
温浅心里早已五味杂陈,她在疯狂地纠结着,该如何妥善处理与温霖的关系,是包括到温家一起,彻底剪短,干净利落,还是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现,他还是那个啰嗦的哥哥,她还是那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妹妹?
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她从他怀里稍离开些,揉着眼睛,轻轻笑了一声,“对了,我一直没顾得上告诉你,我交男朋友了,虽然现在看来只认识了半个月,但其实算起来,我们十七年前就见过了。”
她转身朝着白纪然的方向指了指,“他会照顾我的,哥你放心吧。”
温霖的视线并未在那个不甚清明的轮廓上多做停留,他“嗯”
了声,看着她,还是一个字,“好。”
温浅非常清楚自己最终的抉择是什么,可在温霖这云淡风轻的一个“好”
字里,还是忍不住又一次酸了眼眶。
这无疑像是在她心里扎刀子一样,偏还是疼到窒息也说不出口的那种。
她仰了仰头,努力朝着夜空眨眼,这才发现,今晚竟连星星都偷懒没有出来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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