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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着一些零碎的片段、混杂的画面和混杂的声音,不知道该如何匹配。
“何小姐的海马体正在萎缩。”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钢棒,对着灯箱上两张脑部断层扫描图指指点点。
“我早就不记得她的背影是什么样子了,我只记得你。”
男人从背后抱着自己,低头能看到他结实的手臂环在腰间,抬眼却看到暗淡的圣诞树,聚会散场,欢笑落了一地。
“何小姐多年前曾经出过车祸,当时也发生了脑震荡。
这次脑部再次受创,这地方的黑色部分是撞击导致的出血,形成了血块儿。
这个是不是成因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从海马体和何小姐平时生活中的表现、记忆力测试的结果综合来看……”
穿白大褂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
“想不想喝啤酒?”
“想!
我两罐,你一罐1
夏天的夜晚,树影婆娑。
夏天,夏天,天塌下来都觉得不着急的夏天。
“何小姐极有可能是患了脑退化症。”
随着这句话,所有画面真的都退了出去,像退潮一样远离,消失不见。
何蔓从纷杂的思绪中恢复过来,定定神儿,发现自己正站在洗手间里。
镜子中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一支牙刷。
原来都是因为没睡醒。
何蔓放心地对着镜子傻笑了一下。
起来就刷个牙,洗个澡吧。
这是何蔓今天洗的第十个澡。
谢宇坐在楼下,听到楼上再次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慢慢地靠着墙坐到地上,对面的厨房柜门敞开着,里面的十几袋盐是何蔓一次次从超市买回来的,积压成灾,像一片不会化掉的雪。
谢宇原本以为,失忆是有顺序的,何蔓会从最接近现在的开始遗忘,然后一直倒退,最后回到像婴儿一样的状态。
实际上失忆是会跳跃的,今天的何蔓来到五年前,明天又可能跳回到大学时候,后天又恢复正常,正常没几分钟就拎起包说要去开会……何蔓脑海中的记忆被打乱了顺序,跳来跳去,没有过去、现在、未来,只有当下的选择。
五月,街上已经一派暮春景象。
邻居家一墙的花儿已经开败,空气中却时不时还能嗅到凄迷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何蔓的病情恶化得比想象中要快。
三个月前医生曾经表示,不做手术的话,现有药物并不能遏制病情的恶化,只能延缓,但是疗效因人而异。
如果每天能做足够的运动,维持身体机能,每天抄写报纸、看书朗读以维持认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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