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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从年初说起。
王壑的表弟、玄武王世子张谨言,拜在舅舅王亨门下,同王壑一块读书、学机关术数,整整五年。
去年底,玄武王张伯远派人进京,接世子去西北玄武关。
张谨言去边疆了,王壑也待不住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王亨和梁心铭商议后,决定安排儿子外出游历,而非立即参加科举。
梁心铭命儿子轻装上路。
再轻装上路,也要做些准备。
大姐朝云就为弟弟准备了许多瓶瓶罐罐,全是各种药物。
梁心铭也有许多话要叮嘱儿子。
这日,她特地早早落衙,结果却找不到王壑,问管家,说是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梁心铭不由气闷:真是儿大不由娘!
这眼看着就要离家了,按理该舍不得亲人才对,怎么不见人影呢?
梁大人便在外书房等候。
一等不回,二等也不回。
梁大人手持一卷书,一页一页、面无表情地翻看着,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了。
直到晚饭时分,王壑才跟父亲王亨一道回来。
一安忙回道:“大人在外书房等呢。”
他父子脚下一拐,去了外书房。
梁心铭抬眼,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子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乌纱紫袍官员是当朝左相、她的夫君王亨。
后面跟着一个戴银冠的垂发少年,身着天青色锦袍,就像一竿刚褪去笋皮的青竹,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像极了他父亲,目光却不像父亲锐利,而是像梁心铭一样平静,细看深邃无底,那一管直鼻和唇红齿白也像梁心铭。
父子两个脸上都带着笑。
王壑先道:“母亲回来了。”
一面上前行礼问安。
王亨笑道:“你今儿回来的倒早。
我被绊住了。
——皇上受了风寒,大小事堆了一堆,我同崔相就忙了。”
一面说,一面在椅内坐了。
梁心铭转脸问王壑:“你呢?”
王壑道:“儿子看了一场热闹。”
王亨闻言也看向他,等他说热闹。
王壑便道:“两个纨绔为了争抢一青楼女子,大闹娴女馆,闹到京都府衙去了。
简知府升堂公审。”
他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说。
京城权贵生活越发奢靡,花街柳巷的买卖也日益昌盛,而他知道母亲最厌恶官员狎妓,早年曾下大力气整饬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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