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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跟着祝镕的小厮,名唤争鸣,一行人走远后,他笑着问公子:“小的还没见过言姑娘,听说样貌极好,我们家的小姐们都被比下去了,真想见识见识。”
“混账东西。”
祝镕踹了他一脚,“人家姑娘家家,容你在背后议论。”
争鸣揉着屁股嘿嘿笑道:“公子,我可听人说了,老太太把言家姑娘接来,是相孙媳妇的,要许配给二公子呢。”
祝镕闻言,心头莫名一紧,不自觉地瞪着争鸣。
争鸣见公子生气,怕又挨踹,忙道:“不是我胡说,都是他们都在讲,您、您别生气……”
祝镕回过神:“我生哪门子的气,但不许你再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言姑娘是来给小姐们做先生教学问,不是叫你们说闲话。”
争鸣连连称是,不敢再多嘴,跟着一路往别处去巡查。
待转回内院,祖母已经歇下,韵之也睡了,他一人清清静静在屋子里,整理一些文书信函,丫鬟送来茶水,笑道:“二小姐等了您半天呢。”
“知道了。”
祝镕说,“明日一早我去找她。”
丫鬟又道:“今天下午,少夫人带着孩子过来请安,奴婢听见几句话,原是被二夫人差遣,来游说老太太,要接二小姐回东苑去住。”
祝镕听见这话,想的却不是韵儿可怜,而是二哥的婚事。
想来二叔和婶婶看不上纪州的书院,他们的大儿媳妇是宰相府的孙女、贵妃的侄女,小儿媳妇少不得也要从世家贵族里选。
没来由的,心里一松快,他打发婢女道:“明日我会问祖母,你们歇着去吧。”
等丫鬟们关门退下,祝镕才觉得自己奇怪,他高兴什么,他又笑什么。
可心里,偏就想起扶意站在船头的身影,记起那嫣然一笑,明眸善睐,记起她问:“这样好风光,公子可也看迷了?”
祝镕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可不是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在那条船上,过几日找到机会,还是要叮嘱言扶意一番,可这话从何说起,又该怎么说?
这一夜过去,隔天清早出门前,祝镕和韵之在祖母屋里用的早饭,谁也没提昨日大嫂替她婆婆来说接韵之回去的事。
直到韵之被送去清秋阁,祝镕换了官袍要出门,芮嬷嬷到房里来说:“过了清明节,公子就搬去园子西头的小院,老夫人的意思,您能明白吧。”
祝镕颔首:“嬷嬷替我张罗便是,韵之若回西苑,就不得自在,二婶是碍着我们并非亲兄妹,这么大了还在一处住着,怕外人说闲话,也不是没道理。”
芮嬷嬷知道祝镕的心胸,不再提这件事,却笑悠悠问:“公子和言姑娘,熟络起来了吗?”
祝镕愣一愣:“嬷嬷什么意思?”
芮嬷嬷笑得眼眉弯弯:“就想着二小姐还不定要怎么欺负人家,少不得你去周全。
我们二小姐本没有坏心,之后若有什么事,千万别叫言姑娘误会了才好。”
祝镕说了声知道,背过身去在屏风里头束腰带,再出来,见嬷嬷还笑得那么欢喜,他不禁也笑了:“您有高兴的事?”
芮嬷嬷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看着我们三公子长大成人,这官袍穿在身上好气派,奴婢心里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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