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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芳鹧宫,阮安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宫中四处都有宫人定时打理,处处整洁规范,然而这芳鹧宫却甚为荒凉,虽不至于杂草丛生,花草树木却明显少有修剪,都长得繁茂而杂乱,各种藤蔓互相纠缠着爬满了园子。
“看,我说的没错吧,凌霄花开的很好吧。”
五公主一边拖着阮安柟往前走,一边嘻嘻笑着,眼睛闪亮,看起来天真又无邪,非常高兴的样子。
芳鹧宫的凌霄花的确长得好,但好得太过了,爬满了宫墙和院落,衬着破败的墙瓦,看着委实有点触目惊心。
虽然心里有点不安,阮安柟却不敢违逆五公主,被动的被五公主拉着往前走。
走到一段宫墙后面,五公主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阮安柟的腰间道:“咦,你这个玉坠络子打得可真好看,是你自己打的吗?”
阮安柟一愣,低下头来,见五公主盯着的是自己常挂的一块碧玉佩,这个玉佩她们姐妹每人都有一块,是母亲从自己嫁妆里面的一块玉石切割出来的,五块可以相拼在一起是一棵小树的形状。
玉佩上挂着长长的青色梅花络子,的确是自己闲暇时打的。
阮安柟点头,五公主已经伸手艳羡的摸了摸,突然从自己脖子上取出来个大玉坠,对阮安柟道:“阮姐姐,你看,我也想把它串了挂在腰间,可好?阮姐姐能帮我打一个像你那样的络子吗?”
阮安柟伸手接过这个明显成色好了很多的玉坠,端详了一下,还给五公主道:“公主的玉坠很是贵重,我已经记住了样式,不用拿着玉坠,回去打好了络子再送给公主就好了。”
五公主咯咯笑了,很是高兴,道:“阮姐姐,你先拿去,不妨事的。
不过能不能把你这个送给我玩两天吗?”
看阮安柟犹豫,扑闪着大眼睛撒娇道,“就两天,等阮姐姐络好了我那个,就还给阮姐姐。”
看着五公主娇憨的模样,像极了六妹妹阮安桐,阮安柟心软了软,虽然心底还是不乐意,到底还是勉强同意了。
不过她还是坚持让五公主收回她自己的玉坠,五公主得偿所愿,也不坚持,就把玉坠挂回了脖子上。
这时已走到宫殿一个侧门,五公主吱呀一声推开了木门,熟门熟路的就往前走。
阮安柟跨了一步进去,却停在了门口,犹豫道:“公主殿下,这里面,我们方便进去吗?”
五公主回头,不解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的目光扫过门外,发现服侍的太监宫女们尚离门口还有几步,眼眸闪了闪,突然抬头贴着阮安柟近乎耳语道,“知道吗?这里是我和萧烨小时候最喜欢来玩的地方。
在这里,常常发现很多好玩的小秘密。
你看,在那里,就是那片断墙后面,我们曾看到我三皇兄和一个宫人偷情,呵呵,三皇兄走后,那个宫人发现了我们,我就让萧烨杀了她,埋在了后面那片树林里面。”
阮安柟不可置信的盯着五公主的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公主的眼睛在笑,还是一样的娇憨,可看在阮安柟眼里,却像是闪着丝丝恶魔的光芒。
阮安柟面色煞白,全身如同突然掉进了冰窖,全身冰凉,勉强才能稳住自己不从五公主手中抽回胳膊,甩袖而去。
她不知道五公主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
但三皇子是当今皇后嫡子,也是表姐赵敏仪的夫君。
这样的事情她不该也不能知道。
不过是片刻,琉璃等人已上到近前,五公主对着阮安柟呵呵笑了两声,转头就自顾往前走了。
可是阮安柟却实在提不起脚步跟上。
琉璃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见阮安柟目光呆滞,好似受了什么很大的惊吓,便上前扶住她柔声道:“三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这里太凉了?”
感觉到阮安柟手上丝毫温度也无,她一惊,继续道:“我看您有点不适,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五公主那里,留个小宫女交代一声就好了。”
琉璃的声音轻柔缓慢,带着一股镇定人心的稳定感,阮安柟心乱如麻,胡乱点点头,根本不再考虑会不会得罪五公主,就在琉璃的搀扶下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出了芳鹧宫,回到整洁宽大的宫道上,阮安柟的心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她放开琉璃的手,让她前方带路,自己则慢慢跟着她走在了后面。
她不停思索着,五公主无端端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她没法相信这只是五公主的小姑娘恶作剧,她可没忽略那闪着隐隐恶意的眼神。
还有琉璃,她是太妃娘娘的大宫女,芳鹧宫那种情况,就算她不敢阻止五公主,为何连提醒都不提醒自己?
“三小姐。”
离开芳鹧宫不远,阮安柟便遇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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