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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静止。
无论怎么看,其人都已到了极限,但现在能与之搏斗的,已只有一柄琉璃。
在剑尖刺入黑袍身体的这一刻,年轻人就完全凝固在了空中。
朦胧的珀质亮了出来.夺魂珠。
如今,天边一片漆黑,丝毫不见雪白云气,在明绮天到来之前,他至少可以轻松地杀死除了裴液以外的所有人。
但是,当然,克制不代表和解,他们不必再押着生命靠近此人裴液并指一指,琉璃再次飒然而去。
戏主缓缓握住了身前的剑刃,戏面之后,一双冷寂的眸子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轻松。
裴液乍时一僵,一道剑用出一半,身体已凌乱地坠落下去。
不足以填满攻势。
黑袍一甩长刀,在他身形往那边倾去的一瞬间,虚空之中,乍然撞开了一道惊天之澜。
雨夜静空之中,生长出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灿烂难言的图景。
明剑、暴怒、扬发、飞襟。
如今看着此人决定离开——纵然是完成了他的目的,裴液心中还是重重舒了口气。
那张诡冷的戏面轻轻扫过,沉重的窒息攥住了裴液的口鼻,他立刻攥紧了剑柄往四周看去。
裴液在空中就已回过神来,但那袭黑色的身影,已在坠命魂惊难以触摸到的地方了。
下一刻心绪猛地松开——为了钓出这名剑者,他亦真正到了付出了极重的伤势。
把性命放在鱼钩上任由拨弄,被一群抟身修脉之人逼迫到真正的死境不过就是为了面前之人。
彻彻底底、真真正正的从无生有,澄净的虚空先雕刻出了形状,而后一切的实质就攀附填充了出来。
但下一刻,只留下了一个无声的笑,他微微踉跄地走进了荧光之中。
裴液不知如何形容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一时曾经见过的那些不可思议俱都在心中被一剑串起。
裴液与无洞的心同时坠落谷底。
当然很好,裴液猛地喘出来一口气。
和此人的这场战斗本就是突兀的无妄之灾,他甚至至今不知道这场战斗是如何打起来的,在场的人都究竟是谁。
“——李缥青!
!
!”
李缥青有些颤抖地越过一面断墙,那道坠落的血影映入了视野,耳边的一切声响似乎都已消去。
惨白的骨骼在尘墟砖瓦之间刺目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黑红的暗血从身体下蔓延出来,浮起一些细小的脏物,像一方诡艳的小潭。
身体变形,腹间的皮肤破开,一些脏器的形状暴露了出来。
一本古旧泛黄的书是从老人怀中挤摔出来,沾着血污飞散出去,但剑还攥紧在手里。
老人头朝向另一边一动不动,只留给她一个白发血污的后脑勺。
至亲以这样的惨状撞入眼眸少女很难理清楚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模糊嘶哑的声音在脑中回荡着,李缥青感到一种逼命般的痛苦,她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是心毒再一次炽烈地燃烧了起来。
老人确实已重伤到了极限,对于少女几丈外的脚步都没有做出反应,李缥青浑身冰冷地看着这副场景。
是的,作为一名宗师老人还活着,而且确实可以活下去,可他的生命.本来就已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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