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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亭见他气色不对,忙问道:“这当中竟有什么隐情?”
李卓航道:“当然有隐情。”
遂将刘知府倒卖官粮一事说了。
葛亭震惊道:“竟有这等事!”
李卓航道:“这种事很少见吗?”
葛亭默然。
诸如军中吃空饷、挪用国库帑银、贪墨赈灾粮款这类事,在官场上确实屡见不鲜,然如刘知府这样贼喊捉贼,公然将灾民当反贼镇压的,却不常见。
他哪来的底气?
上面为何这么信他?
静默一会,葛亭才道:“你这消息旧了,是多少天前的。
我今儿下午听他们说,那些灾民在两个反贼头目带领下,抢劫了城里许多大户,到青华山安营扎寨,做起土匪来了,凡是过往的商客、百姓,都洗劫一空。”
李卓航心一紧——
灾民造反,定是被逼的!
潘岳呢?
灾民反了,他要如何收场?
刘知府能饶了他?
葛亭道:“驻扎在青华府石村镇的禁军有三万,除去吃空饷的,至少有两万;领头的副将军出自玄武王麾下。
今儿下午,州里长官们议事,还要增援……”
李卓航静静地听着,又问:“这个王大人……依葛兄看来,素日为人行事如何?”
葛亭神色古怪道:“你不同他是亲戚吗?”
李卓航:“……”
葛亭看出他不快,也不追问他了,便将王诏在官场上的一些事告诉他听:王诏是京城王氏一族旁支,算起来,是左相王亨的族叔。
他到徽州,也雷厉风行地办了几件事。
比如烧制水泥、修建水泥路,鼓励山区人种茶等。
平日开口闭口“王相”
“梁大人”
,生怕人不晓得这层关系。
不过,葛亭隐隐透露,说王诏办的这些事,种茶就不说了,三二年不能见成效;建作坊烧水泥、修水泥路倒是弄得热火朝天,征调了许多民工。
他去工地看过一回,那些民工很是凄惨,据说拖欠几月工银不付。
李卓航心想,这分明是狐假虎威。
他就不信,若王亨和梁心铭得知青华府的情况,会派兵镇压;哪怕真是灾民造反,两位大人也必定会先查明内情,只惩治首恶,而不会镇压所有人。
鄢计那边已经将消息递上去了,朝廷应该很快会派钦差下来,眼下他除了等待,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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