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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老半天,不见他回转,聂清麟这才慢慢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昏睡了许久,但药力刚散,又在马背上吹了一夜的冷风,脑子不禁有些昏昏沉沉地钝痛,加上现在身下见红,更是虚脱。
就算葛清远不出言恫吓无人看守,她也是无力起身。
怎么办?三个大字闪入了她钝痛的脑中。
莫说太傅不知道她被劫持到了北地,就算知道也是鞭长莫及,现在大魏政局危如累卵,一时都是走不开的……若是他真的知道是葛清远劫走了自己,那么也一定清楚自己的清白是朝夕不保了吧……葛清远的话固然是包藏了祸心,但是却不无道理,想到那对凤眼中厌弃的眼神,呼吸突然都变得有些灼热的窒息……眼下最能指望的,却是自己那个匈奴王爷的妹夫了。
可是又是哪里能指望得上?
左右还没有想明白,额头一片滚烫,便是进入了一片混沌的昏沉里,期间隐约听到帐外有女声尖利的争吵和匈奴壮汉粗声粗气的阻拦声,可是都没能让她睁开眼睛。
在帐外争吵的人,是葛芸儿,想到哥哥怀里那与永安公主相似身着男装的人,她怎么能安睡得下去?待到那单于发出了呼噜声,她便悄悄起了身,穿好的衣袍后,走出了王帐。
此时已是凌晨,部落的帅帐一直亮着灯火,哥哥一定是在带领部落的将士开会,研究战情,那个被哥哥劫来的人并没有在关押战俘的木栅栏里,想到这,带着侍女朝着哥哥的营帐走去。
没想到平时自己畅通无阻的路径,今日却受了阻拦。
葛芸儿更加疑心哥哥隐瞒了自己什么,身边的侍女长得庞阔腰圆,与那侍卫纠缠在一起后,她便是寻了空儿进来了。
当她进了营帐,借着地塘微暗的火光,便看到了躺在毡垫上脸色潮红,秀发披散的少女,那副模样可真像是被哥哥好好地享用了一番的模样!
葛芸儿登时红了眼,冲上去就想掐住她的脖子,可是被身后跟进来的匈奴士兵拦腰抱起,带出了营帐外。
她还是不依不饶地大声吵闹。
却发现哥哥不知什么时候闻讯赶来了,只是阴沉着眼,静静地望着她。
“哥哥,你既然已经抓到了那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为何不杀了她?若是你下不得手,我来替你!”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正打在了她的脸上。
“先前我同芸儿你说的话,竟是都忘了!
为兄做事自有主张,哪里需要你来主持?”
葛清远面无表情地将葛芸儿一掌便抽倒在地,将妹妹似乎被打得发愣,眼圈微红的样子,这才慢慢地伸手扶起了她,掏出巾帕,没事儿人一般擦拭着她涌出的眼泪:“你最近服侍单于服侍得有些心烦,为兄心里清楚,我这次命人在边关抓来了一些貌美的汉女,送去单于的营帐里去,免得他夜夜醉酒都来烦饶芸儿。
你一直心念不忘在京城的日子,如今我们兄妹二人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重振葛家,夺取天下吗?你是将来万人敬仰的堂堂公主,怎么还容不下个落魄的前朝公主?哥哥留她自然是有用,,难道芸儿不相信哥哥吗?”
一席话,竟是让葛芸儿的眼泪愈加汹涌。
她自然是相信哥哥的,想当初,从大牢里被哥哥救出来时,当哥哥听闻她在天牢里的遭遇后,连夜探听搜寻到了那个已经出京山东富商的下落。
就在客栈的房间里,哥哥当着自己的面儿将堵了嘴,绑缚在床上的富商孽根割下,又一刀刀地切了他的皮肉。
那是葛芸儿第一次品尝到了复仇的快意滋味。
而天地之大,除了哥哥,还有谁会真心疼爱自己呢?
想到这,竟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胡闹而有些羞愧,便是扑在哥哥的怀里又哭了一通,才抽噎着回了营帐。
葛清远这才回了自己的帐内,却发现毡垫上那个金贵的竟是烧得滚烫一片了。
收回了摸着额头的手臂,葛清远皱着眉头叫来了营帐外的侍卫:“前些日子抓来了那些俘虏里不是有个背着药囊的郎中吗?把他叫来!”
待到那个一脸灰土的郎中被推进了营帐时,先是战战兢兢地望了望坐在榻边的葛清远一眼,又看了看那倒在床榻上的女人,因为葛清远不想别的男人再看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佳人,便是赶在郎中进来前,用披风遮挡住了她的脸庞。
那郎中心道:这位身着匈奴衣袍的男子怎么行事倒像是中原的大户?却也不敢多想,连忙从自己的药囊里取出一片方帕盖在那露出来的细白手腕上,然后将手轻搭在其上开始品脉。
可是刚刚搭上,品了一会,那个郎中竟然是浑身一震,眼里露出了惊惧之色,
葛清远目光如炬,一向便看出了郎中的异常,皱眉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那郎中抖动了半天嘴唇,吞咽了几口吐沫后说道:“将军,看这脉象,倒像是得了边关前一阵子爆发的时疫……还要看看这位夫人的舌苔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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