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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宴上的那个灵玉男子怎会在此处?心突然撞将起来,我随即跟着歌声转回头去。
弟子们的歌声婉转,阿絮宽阔的衣袂扬起,似无风自动。
我深深地吸口气,那日我在安阳公府戴着面纱,且妆容画得又浓又艳,与今日可谓判若两人,那男子纵是眼力再好,恐怕也难得认出我来。
心里不停说着无妨,我平静了些,努力把心思放在舞姿上。
动作却变得不大自然,背上似乎时时都能感觉到那边看来的目光。
好容易终于退下,我躲到殿上看不到的阴影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阿芍,可见到北海王了?”
肩上忽然被捅了捅,我吓一跳。
转头,阿沁满面兴奋地看着我:“就在方才上首那几席,穿着红袍。”
上首?红袍?
我心跳一顿,望殿上望去。
没错,上首几席之中,穿红袍的只有一人。
我的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原来那就是北海王啊,怪不得爷爷觉得他长相不俗。”
白日里排演的高台上,我和灰狐狸并排坐在一起,灰狐狸一边吃着油饼一边说。
“嗯。”
我惆怅地从她手里掰下一块油饼放到嘴里,望着台下的景色。
夜色已经浓了,苑中各处楼宇仍灯火明亮,鼓乐之声仍阵阵传来。
有这般热闹,再加上一个北海王,除了我这个做贼心虚的人,栖桃的弟子们谁也没有回来。
“阿芍,”
灰狐狸吮吮指头上的油,道:“你既然演完了,就快些走吧。”
“为何?”
我问。
灰狐狸歪歪脑袋望望四周:“这苑里我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为何。”
“我也觉得。”
我点头,说罢,笑笑:“幸好,明日就回洛阳呢。”
灰狐狸应了一声,却看着我:“你真要在那栖桃馆中待下去?”
我一怔:“何出此言。”
灰狐狸道:“你可是左相的……”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望望周围无人,片刻,我才松开手。
“栖桃虽不是什么好去处,可我孤身在外,在栖桃可得些钱财傍身。
至于左相,”
我淡淡道:“我与他再无瓜葛。
如今我出了来,便再不会回去。”
“哦……”
灰狐狸看着我,片刻,转过头去继续啃油饼。
今日累得很,我没有心思再赏夜景,不等阿絮她们回来就躺下歇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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