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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型慢性感染。
看着握着母亲的手流泪的文蓁,唐千鹤的心也在下沉。
文蓁抹了把泪,扭头看她:“千鹤,你真的没办法吗?”
唐千鹤沉默。
她明白文蓁眼里闪烁的希望是因为什么,不论文蓁之前信不信她说她“能看到未来”
,现在自己是文蓁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也希望自己就是那个预知未来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但是根据《审判》里的记载,百分百抑制魔蔓信息素的特效药,直到末日新秩序建立了都没能发明出来。
人类所能抓住的最后的希望就是蔓果,但蔓果的作用是有限的,文蓁的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即使有蔓果,成功转变的几率也非常低;如果没有蔓果……
一定,会变成丧尸的。
粮油店旁的那颗魔蔓,晚饭后她悄悄去看过了,很可惜,并没有结出蔓果;上一世在欧洲得到的蔓果,因为这次是连夜开车赶去市区的,根本看不清高速路两旁的情况,所以连这唯一可以确定存在的蔓果也……
她别开了眼,低声道:“对不起……”
道歉太苍白无力了。
文蓁一直在哭,文蓁的父亲坐在厅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个小小的三室一厅单元房里,空气似乎变成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令人难以忍受。
这个场景,激起了深埋的记忆。
记忆里,自己也曾这样握着母亲的手,而父亲在厅里抽着烟一声不吭——和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但幕中人的感情却截然不同,文蓁的父亲是因为即将失去妻子而沉默,但她的父亲却是为了失败的感情而愤怒。
科学家说人类幼儿从四岁开始记事,其实不是的,痛苦的经历任何时候都能在大脑下烙下印记。
她已经记不得母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原本就是没有结婚直接同居的年轻男女,大概对他们而言,分手也是一件不需要慎重对待的事。
想走的人离开了,被留下的还要继续面对人生。
文蓁比她幸福,但这份幸福,也许就到今天为止了……
望着双眼红肿的好友,许久,唐千鹤终于下了决心,环视大厅一周,走到茶几前拿起水果刀,然后回到文蓁身旁,问:“有手电筒和绳子吗?”
——绳子用来绑住文蓁的母亲,防止她变成游荡者后暴起伤人,手电筒用来对付怕光的初代游荡者,至于水果刀的使用方式……所有人都懂。
现在是晚上十点,唐千鹤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限,一个小时后如果她还没找到魔蔓,就算不忍心看到文蓁失去母亲……为了自身安全,也得回来了。
北归没跟她一起出来,唐千鹤松了口气。
关于蔓果的一切是她现在最大的金手指,利用得当的话这些情报的价值甚至堪比一座小型基地。
悄无声息地,游走在月光下的阴影里,偶尔撞上游荡者,她上前就是一个“强光必杀”
,然后趁着游荡者什么都看不到一刀扎穿它的大脑。
这个方案还不赖,但只要战斗多少都会发出一些动静,一个小时后,她明显感觉到附近的游荡者都聚过来了,可她连魔蔓的影子都没见着。
草丛里夏蝉在鸣叫,平时听起来饶有趣味的虫鸣此刻充满阴森的味道,唐千鹤极力不去深思街区里时不时响起的惊叫声意味着什么。
附近几条街都找遍了,手电筒的光也弱了许多,唐千鹤皱着眉考虑了几秒,还是朝更远处走去。
也许上天也被她这份稀有的奋不顾身感动了,竟然真的让她在这条街里发现了两株并生的魔蔓,并在它们的根部寻获了一颗成熟的蔓果。
将蔓果泡进事先准备好的装有黄酒的小瓷瓶里,唐千鹤如释重负,刚站起身就察觉身后有异,她机警地向前一跳,险险避过一只黑暗中伸出的手!
那只浮肿的手扑了个空,手的主人从阴影中蹒跚而出:一个体格堪比篮球队员的高大男人。
唐千鹤无心恋战,打开手电筒直射它双眼,打算趁它看不见抽身逃跑,没想到它却无视光照直接扑了上来,唐千鹤一惊,意识到自己对上了一个次代游荡者。
抿抿唇,她将手电筒丢回随身袋里,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开始和次代游荡者的缠斗起来。
五分钟后,唐千鹤微微喘息地甩去水果刀上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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