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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质疑声中,赵子彤注意到赵先生握着骰盅的指节骤然发白。
这个素来以“玉面判官”
着称的荷官,淡漠的面容裂开一道缝隙。
“先生当真?”
赵先生喉结滚动,翡翠扳指在骰盅边缘磨出细响。
叶飞将竹叶青酒盏推至赌桌中线:“当真。”
青铜骰盅揭开的刹那,满室烛火都跟着摇晃。
三枚象牙骰如宝塔般叠立,最顶端猩红的一点刺得人眼疼。
赌坊二楼突然传来茶盏坠地的脆响,不知哪位看客失手打翻了杯盏。
“请。”
赵先生将骰盅推向对面时,袖口金线绣的貔貅都在微微发颤。
叶飞随手抄起骰盅,金属器皿在他掌心划出冷冽弧线,十道残影未消便已扣落桌面。
“一点。”
赵先生几乎在骰盅落定的同时开口,唇角勾起讥诮纹路。
这种拙劣模仿让他想起初入行时那些耍小聪明的赌徒,只是这次……
当叶飞掀开骰盅时,赵先生耳边传来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
三枚骰子确实叠成塔状,但每枚都如刀削般只剩薄如蝉翼的底盘,六面点数早已灰飞烟灭。
最上方残存的骰面,赫然是猩红欲滴的一点。
二楼栏杆突然传来木料断裂声——某个探身过度的赌客压断了扶手。
但此刻没人关心这个,所有视线都死死钉在那座“骰塔”
上,仿佛稍一眨眼就会错过神迹。
赵先生喉头泛起铁锈味,他用了二十年练就的“骰叠罗汉”
,竟被对方用更决绝的方式碾成了齑粉。
玻璃碎裂声在赌桌上空炸响。
最上方的骰子突然爆裂成齑粉,在绒布桌上留下星点银光。
这超越常理的变故让空气骤然凝固——在常规赌局里,零点的概念根本不存在。
“你出老千!”
赵先生猛然撑住赌桌,指节在墨绿台布上压出深痕。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鹰隼,试图穿透对面年轻人从容的面具。
叶飞修长的手指轻叩酒瓶,琥珀色液体在霓虹灯下泛起涟漪。
“为确保公正,下局我们互摇对方的骰盅。”
他将原本属于赵子彤的轩尼诗推到对手面前,瓶底与桌面碰撞的闷响让众人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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