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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闻言打了个哈哈,笑道:“庾兄莫说小弟,庾兄不也一样吗?”
庾亮沉吟了一下,道:“你我互相交个底。
有这位力顶陶侃,建康朝廷实无法可想,奈何不得他。
以陶侃的能力,而今会稽诸般作为,怕是大有看头。”
又道:“陶侃之意图,聪明人都看得出来。
他在会稽蓄势,等时机一到就要入朝把持权柄,把会稽这一套推行至全天下。”
谢尚露出深以为然之色:“陶侃革新之举,不能说不好。
于天下而言,自然是好的。
说不定十年二十年便可北伐,屠灭胡人,重定中原。
但对你我世家却不大友好。”
“何止不大友好。”
庾亮道:“是在断世家的根儿啊。”
两个说到这里都叹了口气。
谢尚道:“听说这位陶使君近段时间在商讨取士之法,嘿,取士之法!
这才真是刨根绝底的法子啊!
从根本上推翻九品中正,重建新秩序。”
“一旦让他做成,士族将何去何从啊。”
庾亮脸色极其难看。
“回去再会会他。”
谢尚虽然年轻,却更沉着一些,他道:“若能寻个求同存异的法子,未尝不能给他一些支持。”
庾亮默默的点了点头。
几句话的功夫里,两人各自交底,算是心里有数。
便转言说起了竺法深。
庾亮道:“竺法深堂堂王氏子弟,却投胡教做僧人,平白丢了我等士族的脸面。
他这次来会稽,走的是‘重耳在外’的路数。
他是看出陶侃的潜力,意图通过陶侃新政,达成目的。”
谢尚道:“陶侃定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没有理会他。
他那套理论,又怎糊弄的陶侃?”
“什么轮回,什么来世。”
庾亮摇头道:“若如此,你我这辈子读书做什么,当官做什么?只消口里念几声佛陀,下辈子什么都有了。
那不是扯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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