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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现在自己处在一个什么地方,我不管面向哪个地方都不自在,因为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也许是心理活动,我安慰着自己。
百里赦的声音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靠着刚才的记忆回到原来的井口位置,可四周都是一样的灰色,我分别不出东西南北了。
只能蹲在原地,尽量将自己蜷缩着,或许这里边有东西,也只是直接忽略掉了我。
我能感受到四周的灰色在慢慢地变暗,空气也变得有些污浊,像是每一口吸进嘴里的都是灰尘,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天黑了,我有些害怕也不敢站起身来。
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忍不住转过头,除了灰色什么都没有,我又警惕地转过头来,可眼前的这颗头颅吓了我一跳,我直接往身后弹了好几米,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是一个女人的头颅,面如死灰,一点生气都没有,整张脸看上去也只是一个大红唇,最主要的是,这颗头颅根本就没有身体,她乌黑的头发正跟着头颅而舞动着,我开始四处张望看是不是还有一个没有头颅的躯体,可这一望不要紧,看到了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了好几颗头颅,有男的有女的,他们都张着嘴巴,向我这边飘荡过来。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胃部涌动的反应,撑起颤抖的双脚,往前跑了起来,我没有回头,只是奔跑着,双腿却并没有什么知觉。
心脏强力地撞击着胸腔,心跳声“砰砰”
地胀得耳膜生疼,我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体的疲惫,最后感觉体力不支,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很怂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晕过去,可是尽管很累,但我的思维非常的清楚,没有一点要晕过去的迹象,我埋着头,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看的就是那几颗张着嘴“嗷嗷”
直叫的头颅。
身体除了因为运动而剧烈起伏,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我的四肢丝毫不敢动弹。
忽的,几声鸟鸣传入我的耳中,背脊上传来被太阳灼烧的感觉,难道是结界消失了?我犹豫了好一阵,不对啊,就算是结界消失了,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野鬼村里也是见不着太阳的,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我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刺眼的光芒迫使我赶紧将眼睛闭上,但完全没有明白在我倒下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百里赦已经将野鬼村彻底给翻新了?
也不太可能吧,毕竟百里赦只身一人,连曼莎都没在身边,要是野鬼村那么容易制服,那么为什么四个鬼王一个都不接受这个重担,不管看到的是什么,都有可能是一场梦境,虚无缥缈的。
我匍匐着身子,警惕地再次睁开眼睛,四周的湖水波光粼粼,几只蜻蜓吻在水面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我有些不敢相信。
可太阳的那种炙热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风摇曳着竹林,发出如银铃般的响声,微风拂过我脚下青色的绿草,此情此景此感觉完全没有一点野鬼村的迹象,应该就是幻觉了,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假的。
我一遍一遍提醒着自己,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支撑起身子,坐在了地上,刚才那几颗头颅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就像是恶梦一般,我生怕现在这看似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突然蹿出丑陋的头颅。
不,或许更加恶心,说不定这看似清澈的湖水,底面全是葬身于此的尸体。
我正处在一个湖面的小岛屿上,这个岛屿没有连接两岸的桥,我也没有打算要去岸上,说不一定就会被蹿出水面的头颅给一口吞进肚子里。
我就坐在岛中央,一动不敢动,从我短小的影子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正午,炙热的太阳烤得我有些难受,口干舌燥的,好想喝水。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不过对于我来说,此刻的南天白云比刚才那几颗头颅要好受许多,我还是就坐在原地不要乱动,百里赦会找到我的吧?
虽然我就这样坐着没动,但内心早已是翻山越岭,跨过茫茫人海。
虽然面前的景色一片安宁,但我仍然是紧张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前方湖面上出现了一个隐隐在动的东西,很远很远,我有些不确定,揉揉眼,用手遮住了光,仔细瞧着,果然是有活物,好像是一叶舟。
舟?我不禁内心紧张了起来,难不成刚才我被那几个头颅给弄死了,现在我已经在等渡船了?
这里难不成就是阴界之门?专门供死人进入冥界的地方?我抬起手,看了看虎口处,那朵鲜艳娇丽的曼陀罗还在,那么如果我现在死了,去冥界还是以鬼王夫人的身份吗?
正在我想着,小舟离我越来越近,当初在冥界也坐过几次渡船,渡人每次都是背对着我,戴了个斗笠,披着件褪了色的蓑衣,虽然没看过他的正面,但是我能从他佝偻的背影中隐约猜出他是个老头子。
此刻向我迎面驶来的好像是个年轻人,而且还很矮。
难道这冥界的渡人也是换了人?或者说我此刻所在的地方不是百里赦所管辖的那一个片区?
我有些焦急地想让舟快快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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