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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冯氏因被皇帝禁了足,于寝殿之内足足哭闹了一夜,直至丑初之时方才昏昏睡去。
待冯氏醒来,也是午正初刻。
乳母萧氏闻其醒来,便急急带了宫婢入得内来,欲侍候冯氏洗漱更衣。
冯氏斜眼瞧着众宫婢,幽幽道:“如今吾被陛下禁了足,何需再梳洗装扮,都下去吧,无宣不得入内。”
萧氏闻冯氏之言,知其心内烦躁,便摆了摆手,令众人退去。
宫婢们应声,急忙退下。
将行至门口,便闻冯氏大声道:“站住,都给吾折了回来!”
宫婢们皆转过身,返至冯氏跟前,齐声道:“但闻皇后吩咐。”
冯氏将众宫婢上下打量,又瞧了一眼萧氏,狐疑道:“怎得尔等皆以柳枝簪头?”
众宫婢皆伈伈睍睍,缄舌闭口,无人敢回冯氏之问。
萧氏见此情景,便挥了挥手,将宫婢们打发了出去,方才开口道:“皇后,今为清明之祭,宫里众人亦只是随了民间百姓之俗。”
冯氏一脸不悦,道:“民间俗众岂可与皇家之人相提并论!
怎地连你,亦是如此装扮?”
萧氏唯恐冯氏知了因由心中更为动气,故而不敢将实情相告,只搪塞道:“陛下亦需向先祖行祭祀之礼,宫内众人不得回家祭祖,今日插柳亦不过略表思念罢了。”
冯氏虽心中不解,却是待萧氏深信不疑,故亦不再出声。
恰此时,婵梅于外殿入得内来。
见冯氏已醒来坐于榻上,便一下跪倒于冯氏面前,忿忿道:“皇后,那李夫人才掌了宫权,便改了您所立之矩,这气焰亦是太过嚣张了。”
萧氏便是欲出声制止,亦是为时晚矣,只能以眼神示意婵梅止声,然婵梅只顾道于冯氏知晓,却不曾瞧见萧氏所示之意。
冯氏闻言,心内一惊,当下转了脸色,疾声询道:“你所言何意,究竟出了何事?”
不待婵梅出声,冯氏已瞧得婵梅亦是头簪柳枝,便疑道:“平日里只你最喜花花哨哨,怎得今日亦是如此装扮?”
婵梅一脸委屈之状,道:“那李夫人,晨起令内侍们至各宫传话,宫内凡内侍皆身上配柳,凡妃嫔、官女子与宫婢皆头上簪柳…”
不待婵梅言罢,冯氏已是面色铁青,恨恨道:“贱妇!
虽说簪柳本无不妥,然李氏这个贱妇却于吾禁足之日改了宫内之矩,这便是要阖宫上下知其掌权,令吾难堪!”
冯氏一把抓起榻上之枕,掷于萧氏身上,怒道:“亏吾待你以亲,你所言所作吾从不曾有疑,如今连你亦对吾口出妄语!”
言罢,便痛哭起来。
萧氏此时已跪伏于地,解释道:“皇后,奴待皇后岂能存以二心?奴不忍皇后知晓此事,只因恐令皇后徒增伤悲。”
言罢,萧氏又向冯氏叩了首,接着道:“如今皇后您被陛下禁足,便是知了此事亦是无力相阻。
李夫人此举,小处可言其为示威,然奴觉以其之城府,定是为示好于陛下,令陛下感其贤德。
这李夫人心机之重,亦是奴所料未及。”
冯氏听萧氏之言,方止了哭声,抽泣道:“依你之言,吾此番便受困于此,任那贱妇于宫中耀武扬威?”
萧氏轻叹口气,道:“太师如今远在平城,亦无力解皇后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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