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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如灯灭,都不重要了。”
义康被压服在地,绝望地看着那堆火苗越来越小,最后飕地一阵风吹过,便灭了个干净。
“啊——”
他挣扎着狂吼,血红的眸子淌出泪来。
“送彭城王回府。”
义隆把义康交给到彦之,却不料义康此时竟猛一用劲,挣开到彦之,便冲向那堆灰烬。
他扑通跪倒,埋头扎进那堆灰烬,抱着那堆残骸,干嚎起来,“啊——啊——芷歌,对——对——不——不——”
他窒息般哽住,嚎啕变成了低喃:“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护住你,是我没用”
他喃喃了不知道多少句“对不起”
。
义隆怒地看向徐羡之,深邃的眼眸微眯着,透着凉凉的杀意。
徐羡之表情漠然:“王爷对小女一往情深,两人虽只是议亲,尚未完婚。
但王爷想以正妃之礼迎小女入葬祖陵,百年之后好合葬。
微臣觉得其情可悯可叹,便应下了。”
“徐——羡——之——”
义隆几乎是咬牙唤出这一声。
徐羡之拱手躬身:“微臣在。
不知皇上是不是已下决断,捉拿椒房殿一众犯事的奴才严加审问?”
义隆胸口起伏,接不下后话。
他自幼少年老成,早练就得喜怒不形于色。
可如今——他深吸一气,才道:“人已成灰,徐爱卿有何证据证明是椒房殿下毒?又有何证据证明——”
他指向那对灰烬:“那个人是徐芷歌?”
灰烬那头,义康的背影僵了僵。
徐羡之直起身来,冷冷地望着天子刚要开口——
“刘义隆。”
义康释开怀里那堆不知是柴还是骨的残骸,缓缓扭头。
他原本穿的是一件银灰色长袍,身上干涸的褐红血渍就已极是刺目,而今又沾染了黑漆漆的炭灰,便愈发形如鬼魅。
他爬起身,走向敬之爱之十余年的三哥。
他的眸子血红,脸上的泪痕芡着炭灰,狼狈至极:“三哥,如果你今日不赐死袁齐妫,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三哥!
芷歌是我的妻子,我不容她枉死,袁齐妫必须死,椒房殿的那几个奴才也统统要陪葬!”
义隆好不容易抑制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愚蠢!”
他冷斥,“看看你这副样子!
这只是个局,一个骗你这个傻子的局!”
义康紧咬着牙根,眸里又有泪意翻涌:“局?她就躺在我怀里,满身都是血。”
他低头,抬拳捂着胸口:“这里,都被染红了。
你知道那血有多烫吗?”
泪啪嗒落在手背上,脑海又浮起诀别的那幕。
义康的心抽得生疼,她临终时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刮鳞刀,一刀一刀刮在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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