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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携手转过屏风,入目瞧见的就是一片‘狼狈’。
桌子被推歪,凳子翻倒,本来欢欢喜喜的三桌儿人齐齐站起身,凤老太太一脸铁青,隐带焦急,李氏面带怜悯,眸中却仿佛挂着几分兴灾乐祸,凤景兮捂着唇儿,打眼一瞧儿就是在看热闹……
而凤家的男人们,却都齐齐无声,就好似局外人,在看什么热闹戏儿一般。
至于那‘戏中人’,却正站在大堂中间上演着‘悲欢离合’——主演无疑,自然就是奉安郡主,凤玖和凤观兮了。
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奉安郡主的腿,不让她离开,凤观兮正抽泣着哀求,“三婶儿,郡主娘娘,求求你,你把弟弟还给我吧,他是我爹的子嗣,是我娘挣命生下来的,我爹娘早去,他们就留下令源一个传香火……”
她喊着,转头看向凤玖,“三叔,我爹是你的亲哥哥,你们一母同胞,从小一块儿长大,求你看在和我爹兄弟一场的份儿上,让三婶儿把令源还给我吧……”
“祖母,祖母,我爹是您的亲生儿子啊,他去的那么早……死之前还担心着我娘的肚子,盼着我娘能给他生个儿子……在病床上,他还给弟弟取了名字,祖母,我爹那么盼着令源……您,您就真的要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安生吗?”
凤令源是遗腹子,凤烛死的时候,他还在娘肚子里,不过五个来月罢了。
那时候,北地还没有宫中善诊妇科的御医,把不出孩子男女……凤烛是带着‘或许要没儿子送终’以及‘侥天之幸,赌一赌那百分之五十机率’的猜测病死的。
临死前都留着遗憾。
丈夫英年早逝,二夫人悲痛过度,胎根本没有养好……事实上,在她生产的时候,是有机会可以舍小而保大……是不用死的。
只不过二夫人为了给丈夫留下血脉,亦是舍不得腹中孩子,这才选择了‘保小’。
结果,二夫人熬过了生产,却没熬过血崩,直接死在产塌上。
不过,好在孩子还是保住了,没一尸两命。
凤令源是个男丁,二房有子,在其满月的时候,凤老太太就亲自给二子上了香,‘通知’他有后,让他能暝目九泉了。
只是,如今这情况……人家在‘地底下’没安生几年呢,就有人想光明正大的抢儿子,凤观兮那些话,对旁人来说,许只觉得其情可悯,其况堪怜,但对凤老太太——凤烛的亲娘来说,简直就是剜心一刀啊!
!
要知道,当年凤烛病死之前,凤老太太可是当着儿子的面儿起过誓,要好好养大他的两个孩子……但,这才几天功夫了,翻身就打脸……哪怕凤老太太自认理由充分,但被凤观兮这么直白的指出来……
说真的,她有点怕二儿子棺材板儿压不住,在爬出来找她啊!
!
脸色从铁青转过苍白,愤怒中还夹杂着心虚和些许惶恐,凤老太太竟然一时无语。
“三婶儿,三叔,祖母,大伯……”
死死掐着奉安郡主的大腿,凤观兮跪在地上两手环抱,以逝死不撒手,绝不能让她跑了为宗旨,用悲痛无比的声音,哀伤而绝望的眼神一个一个的唤着屋里的‘长辈们’。
一边唤,她的眼神亦一一扫过他们,就连装背景版,明显不想管‘女人们纷争’的凤渺,她都没放过。
既然已经闹成这般,今天,无论如何,她都想要一个结果的,哪怕是闹得天翻地覆,她亦要将令源从三房手里讨回来。
不过很明显,凤观兮虽然足够舍得下脸,又狠得下心去闹,只无疑还是不够了解自家人的‘下限’,以及强权——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
凤渺身为堂堂西北候,为甚要纵容府中女眷胡闹,去抢他亲弟弟的承嗣子?这事儿传出去一百人里,都不会有一个说奉安郡主做的对,凤观兮闹得没理……凤渺之所以默认,到如今被问到脸上都一句话不说,其原因……
除了奉安郡主要的不是凤令展,损害的不是他的利益之外……
剩下的,不就是因为人他得罪不起人家郡主娘娘吗?
西北候府真正主人,超一品的候爷都得罪不起奉安郡主,那府中其它人,无论是凤老太太还是旁个?就算凤观兮逼到他们脸上,问的他们羞愧欲死?
除了让他们在‘恼羞’之余……对凤观兮‘成怒’之外,还有什么用?
被凤观兮抱着腿,挣扎了好几下没挣扎开,奉安郡主抬头环视了屋里一圈儿,瞧着不是无声,就是别头的凤家人,她突然冷笑一声。
低下头,她冷眼看着凤观兮,“二姑娘,快松开手,这般撒泼打滚成什么样子?莫要难为家人,给你父母抹黑!”
声音很平淡,却又充满压迫感,就那般风清云淡的瞧着凤观兮,好像看什么厌恶,但又不值一文的东西似的!
!
平素,奉安郡主傲归傲,但对凤家小辈儿还是挺慈爱的,哪怕是凤宁兮这般万人不待见的,都能得她一声‘宁儿’的称呼,算是比较会做人。
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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