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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华林园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元昭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下来这道令旨,他今天心情本来极糟,听到这个消息终于一扫阴云。
元昭应道:“是,那我——”
他说到一半,想起刘瑕以前说过“小郎君总这样多礼,倒叫本王无所适从”
,干脆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上前踩住马镫握住刘瑕的手借力,翻身上马坐到刘瑕身后。
元昭平常也知道刘瑕比他高,但这么近身一坐,他才觉出对方原来比他高出半个头,心中略觉羡慕。
刘瑕等元昭坐稳,一甩缰绳,控马向王府奔去。
内城行人不多,骏马奔过空阔长街,不消多时便抵达信王府前。
众人下马入府,到主院正厅中,无关闲杂人等都避开之后,元昭在厅中先跪下听内监宣旨,再接领官服印信玉田,职务果然是刘瑕以前提过的正六品右丞台郎,让他明天到官署报道。
入夜,元昭在房里用过晚饭,拿出官服试了试,预备尺寸不对就托侍女改改,没想到穿着不大不小正合身,省了改衣服的麻烦。
他对着铜镜照了一会,北院的侍女已经跟他相熟,都在旁抿嘴笑道:“好看,不过郎君还是先脱了吧,免得明天穿皱衣服上衙。”
元昭当然听得出自己被打趣,不好意思地摸鼻子笑一下,他对衣饰向来不上心,官服好不好看都无所谓,只是穿上这身官服,许多事情他才有途径去做,意义不同。
元昭脱下官服让侍女挂起来,有人从外间进来,禀道:“殿下请郎君到书房一会。”
“书房?”
元昭心中一动。
刘瑕的书房,一向只有亲信才能进。
元昭在信王府呆了半个月,每次去找刘瑕,哪怕刘瑕当时就在书房里,最后也一定是到暖阁跟他会面,这还是刘瑕第一次请他去书房。
庭院中响起一片虫鸣,元昭跟着提灯的下人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思索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
首先多半跟他被授职有关,但不会全是为这个,因为他担任右丞台郎是刘瑕意料之中的事,但之前刘瑕的态度一直没变。
那除了他被授职,今天还有什么事?
元昭琢磨来琢磨去,在踏上青石台阶的时候终于想到:刘瑕回府时还穿着朝服,并且领着旨意回府,所以他是直接从宫里回来的,那今天的朝会竟然拖了这么久,一定是朝会上发生了什么!
转眼已到了书房门前,在门外隐约可听房中絮絮之声,只是听不真切。
下人上前叩门,道:“殿下,元郎已到。”
屋中人语停了片刻,房门从内打开,是薛道春过来开门,他客气地侧身让道:“元郎请进。”
元昭谢过薛道春,提步入内,他好奇这间书房有段时间了,进门后目光先在屋内略略一转,见室内陈设十分雅洁、柜上书卷重垒、墙上悬宝剑亦挂书画,虽非名家之作,但笔触用心皆有趣。
匆匆一眼瞥过外间布置,元昭再跟着薛道春转入里间,室内除了刘瑕竟还坐着一名青年,这青年年纪应在二十六、七,浓眉大眼、气质潇洒。
元昭乍一看他觉得有点眼熟,等转脸再看刘瑕,元昭反应过来了:这青年跟刘瑕长得有三分相似。
他来投刘瑕之前也做过功课,顿时猜出此人身份。
那青年望见元昭,起身笑道:“这位一定是元郎了,小师弟,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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