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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番市郊的盘山公路在夜色中蜿蜒如蛇,秦明的suv大灯刺破雨幕,照亮路边褪色的“陶韵山庄”
路牌。
车载电台正播报着邻省博物馆被盗的新闻,主持人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慌:“警方推测,这起案件与五年前的‘油爆奇案’存在关联,凶手很可能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关掉吧。”
林涛伸手按掉开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痕迹勘察箱,“当年李立被捕时,我在他的手机里发现过陶瓷工坊的定位,就在这附近。”
他突然猛踩刹车,雪亮的车灯照亮前方坍塌的木牌坊,“到了,陈墨的‘墨窑工坊’。”
泥泞的院落里,碎瓷片在积水里闪烁着幽光,像撒了一地的破碎月光。
大宝的法医箱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空气里有股焦臭,是高岭土烧制过度的味道。”
他突然指着墙角的竹筐,里面堆着半干的泥坯,“这些坯体的塑形手法很特别,指痕里混着骨粉颗粒。”
秦明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工坊外墙,剥落的墙皮露出底下的涂鸦——扭曲的人形轮廓环抱着骨瓷碗,每个碗里都画着十一根手指。
“和殡仪馆碎瓷片的血字风格一致。”
他蹲下身,用刀片刮下墙皮,粉末在紫外灯下发亮,“是牛骨粉与氧化钴的混合物,典型的明清骨瓷釉料配方。”
工坊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中央的拉坯机上缠着半截带编号的红绳,“003”
的数字被指甲抠得模糊;靠墙的陈列架上,摆满了未上釉的玩偶,每个玩偶的指关节处都缠着医用缝合线,眼球位置嵌着黑色陶珠——与殡仪馆女尸眼球缺失的伤口完全吻合。
“看这里!”
陈诗羽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她举着手机闪光灯,照亮了整面墙的失踪人口海报,“三年来,周边县区共有七名女性失踪,年龄都在22到28岁之间,最后一次出现地点全在陶瓷厂或古玩市场附近。”
她突然指着海报上的红圈,“其中三人的指甲照片显示,甲缝里有类似骨粉的残留物。”
林涛的足迹灯在潮湿的地面投下蓝光,两串脚印在拉坯机前交汇:一串是42码的胶鞋印,左腿微跛;另一串是37码的女式拖鞋印,鞋跟处沾着新鲜的釉料。
“女鞋印一直延伸到后院。”
他顺着足迹走向木门,门轴的铁锈被刮掉半圈,“最近两天有人频繁出入。”
后院的古龙窑像头沉睡的铁兽,窑口的火塘里残着暗红的炭烬,上方的烟囱正飘着细不可闻的青烟。
秦明戴上隔热手套,扒开炭灰,半截烧至碳化的布料让他瞳孔骤缩——那是殡仪馆护工制服的衣角,布料纤维里嵌着细小的瓷片。
“窑内温度至少1300c。”
大宝用测温仪扫过窑壁,突然指着内壁的凹痕,“这些人形烧痕,和李立案中受害者的姿势完全一致。”
他的声音发颤,“凶手在烧制人体,就像烧制陶瓷坯体一样,先脱水,再上釉,最后高温定型。”
秦明的解剖刀划开窑底的积灰,刀刃碰到坚硬的物体。
挖开浮灰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六具蜷缩的人体残肢呈环形排列,每具残肢的指骨处都套着骨瓷指套,釉色正是殡仪馆碎瓷片的月白偏青。
“编号从001到006,”
秦明的手指抚过残肢上的烧痕,“李立的十个受害者里,有六人指骨缺失,原来都被烧成了瓷釉原料。”
陈诗羽突然指着窑口的陶盆,里面的釉浆表面漂着层油花:“是地沟油!
和李立案里的作案手法一样,凶手用废弃油脂调和骨粉釉料,既能增加釉面光泽,又能掩盖人体焚烧的异味。”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相册里跳出殡仪馆碎瓷片的光谱分析,“秦哥,碎瓷片的铅元素含量比明代官窑高出三倍,这种配比,只有工业窑炉才能烧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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