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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无忧就看见了一株巨大粗壮的银杏树,如伞一般撑开,叶子还没有完全变黄,一看就很有年岁了。
高门大户的布局,都是找风水先生一点一滴推敲出来的,哪处养花,哪处摆石,哪处存水,甚至种什么花,养什么鱼,搭配着哪里的土,都是讲究。
虔诚者还要结合自身的生辰八字挑选住处,甚至选阵眼摆阵,这些讲究便藏着居住之人心中最真实的期盼诉求。
无忧边走边看,她看得光明正大,不像打量她的人,都是微低着脑袋偷偷瞧,好奇又谨慎。
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没有规矩地四处张望,不动声色地把银杏院的讲究尽收眼底。
廊下站着一堆丫鬟婆子,丫鬟基本穿着两种蓝青两色的同种款式衣裙,和青枝身上的款式相同。
只不过青枝是这院中唯一一个粉色,可想这颜色是用来区分丫鬟等级的,婆子们的衣服似乎没有统一,以深色为主。
无忧在廊下看到了田嬷嬷,婆子们年长着年岁高,资历深,基本都没有垂头的,但田嬷嬷一瞧见她就垂下了脑袋。
早上送饭没见到人,此刻见着田嬷嬷又想起昨日的恐惧,瞬间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这些丫鬟有老太君房中的,还有来请安的夫人姑娘房中的,都没资格进屋,谨慎地等在门外。
来得早的,或许能抢到廊下的位置,来的晚了,几乎都是站在院中晒太阳了。
哪怕资历高,在老太君的院子,都不敢摆谱争位置的。
人虽多,都不敢弄出动静,所以整间院子静悄悄的。
无忧在众人偷瞄中,默默前进,进到屋内,迎接她的就是毫不掩饰的目光扫射。
她只认得昨日见过的卢氏和谢氏,按照她俩的座位,暗暗推算出这一堆女眷都是哪房的。
她穿着最朴素的灰色交领襦裙,布料已经被洗涤的变色发毛,素面朝天,头发简单窝着一个道姑头。
缩着脖子环顾一圈后,无忧呆呆地站在堂中,佝偻着身子,垂着眼睛,双臂在身前扭来扭去,像是被人多吓坏了,有些瑟缩。
一屋子的锦绣衣裳,把无忧衬得就像是从哪个穷山沟来讨赏的穷亲戚,不,穷亲戚穿着应该都比她好。
鹅蛋脸,五官还行,比起家里这些粉雕玉琢的姐儿肤色略黑了些,不难看,比起若初和芷妍,单看相貌并不出彩。
体态太差,一股没见过世面的寒酸样,不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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