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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师傅放下手机抬手指向远处,隐约可见一栋波浪形房顶的建筑,“就是那里,盖了三年都没人去,只好改成大剧院跳舞了。”
以八卦村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一般是不会出现投资失误的,宋儒儒有些不解地问,“不应该啊,你们没做宣传?”
“其实这事有点邪乎。”
姬师傅左右看看没有人,低压声音说,“音乐厅刚落成书记就让我去请乐团和指挥家,结果啊……”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宋儒儒禁不住屏息聆听,哪知说到关键之处姬师傅却突然大喊一声,“哎呀,修专家你来了啊!”
宋儒儒扭头一看,原来是姗姗来迟的修颉颃到了现场,正和高队长在沟渠另一侧指挥现场。
姬师傅对修颉颃的专业能力是一百二十分的信任,发掘的先机让给了东坝村,总得打听打听局势,连忙顺着堤坝下沟渠爬到另一侧。
“修专家,你读懂龟甲上的字了吗?”
修颉颃淡淡地点了下头,“看懂了部分,是一些关于战争和祭祀的内容。”
“战争?祭祀?”
姬师傅的大脑飞速运转,“那我们发展相关文化产业要怎么做啊?”
修颉颃可不是文化顾问,抬手就指向隔着沟渠的宋儒儒,“那你得问她。”
宋儒儒被他遥遥一指,有点心脏被击中的意味,两颊正微微发红的时候,他继续说完后半句,“因为她专门忽悠人不责任。”
“……”
宋儒儒低下头抿了抿嘴,两手交叠捏骨节,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哦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人欲挖其坟必先来找死。
“修老师,老子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要是总这样得理不饶人,就是有违天道啊。”
修颉颃隔着沟渠自觉安全,对宋儒儒的摩拳擦掌不以为然,悠哉地把后半句补完:“可是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
宋儒儒冷冷一笑,“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
不要以为天隔得远远的,就可以任意妄为。”
“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
修颉颃回击她用的是荀子批判庄子的话,末了还补充一句,“制天命而用之你不知道吗?”
“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
宋儒儒反驳道,“你牛逼你厉害你还能创造万物不成?”
“你怎么还信奉老庄思想啊。”
修颉颃挑起平淡儒雅的眉梢,语气带着些许的惊讶,随即就自我开解了,“也是,你本来就是研究玄学的……你这么信奉老庄玄学,应该起名叫宋玄玄,宋庄庄啊……”
“我叫宋儒儒又不是因为我研究儒学!”
宋儒儒大吼一声,“我的儒是谁念为儒逢世难的儒!”
她话音刚落,高队长眉头一动,小声念出那句诗的后半句,“谁念为儒逢世难,独将衰鬓客秦关……”
默默观战姬师傅戳了高队长一下,疑惑地问他,“你们搞研究的人都这么吵架吗?吵架还得背书啊?”
高队长赶紧摇手撇清干系,“我是实践类,他们俩才是理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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