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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舒果真只走了几步,而后轻声说道:“我说慢些,你一定记牢。
灾害来时,什么最重要?”
杜若远虽然奇怪,却还是回答了,“人和财。”
若舒哑然,这样的杜若远确实令他挺意外的。
低头想了一会,决定直白一点,“灾害来时,人最重要,记住千万别螳臂挡车,带够粮食,躲到山里。
没什么比家人活着更重要,我说的你记住了么?”
杜若远点了点头,但仍旧狐疑地看着她,“到时你就会明白了,不要妄想救太多人,希望你能逆天改命,我也一样。”
说完,朝着他笑了笑,前次那个苦了一世的杜若远,就该像现在这样,少不更事地过一辈子。
望着若舒远去的马车,杜若远扯低父亲,忙不叠地将方才听到的话一字不少地说了出来。
“看来她没有恶意,我们姑且信之吧。”
交代完杜若远,若舒坐在马车上,却忐忑了起来,为何自己提起贺诗卿多次,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最后只能安慰自己,那场惨绝人寰的灾乱,令东郡十屋九空,自己说得太明白,自然会乱了天道。
若舒回头,已经不见了杜若远家的宅院,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希望自己的提前点醒,能挽救他于水火,至于阻止这场灾祸,已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
没了杜若远跟随,若舒开始在暗卫成立与否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决定稍缓一步,毕竟与秦道川坦诚以待之后,银楼之事也并未瞒着他。
未来的日子还长,不必太过心急。
秦道川兴冲冲去组建镖行之后,再没来过青州。
可是时不时会有信来,将自己的行踪交代得明明白白。
说自己除了宫宴推托不掉,其余但凡有女眷的宴请一律推托了。
最后居然还会添上一句,既便是宫宴,他也从不离席,故而自己大可以放心,不必再胡思乱想。
信的抬头,他用的是卢氏若舒台鉴,看惯了被他称呼为若舒吾妻亲览,倒是略有些不习惯。
虫灾如约而至,若舒虽然还想再去看看杜若远,可惜三爷死也不肯让她再出青州。
好不容易熬到莱州沦陷,惨状同前次一般,没有丝毫改变,若舒更焦心了,她印象里,杜若远口中的父亲是一位乐善好施的武人,如若他听信了自己的话,必然会竭尽所能地帮助同乡渡过难关。
如今仍旧这样,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终于盼到九皇子平息了东郡的民乱。
若舒就拜托东郡的掌柜前去打听杜若远家的情况,在得知他们全家只是散尽了家财,损毁了房屋,一家四口一个不少之后,若舒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是圣人,也没有天大的能耐,只能救些于自己有恩,又被自己亏欠过的人。
婚期也渐渐接近,秦道川亲自到青州迎娶,年近二十方才成亲的他,已然褪去了少年的青涩。
兰姨领着兰萱兰芷她们,谨守礼仪,一路上除了晚上休息,从不肯让她揭开红盖头。
若舒不知道,秦道川骑马走在自己的喜轿前头,前后皆是望不到尽头的陪嫁是种什么样的心境。
但拜堂行礼时他走得极慢,生怕自己会跟不上步伐,令若舒十分受用。
而后洞房,被秦道川挑开盖头的那一刻,若舒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欣喜和紧张,这是自己从没见过的。
尤其是喝交杯酒时,他为了将就自己的身高,几乎俯首称臣的模样更令若舒忍俊不禁。
喜娘为他们结发时,若舒主动扯出同一处的头发,心中有几分惋惜,秦道川的头发是他事先就剪好了的,自己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剪的,不然,一般无二,岂不更好。
礼成之后,秦道川出去敬酒,很快就回来了,并未让她久等。
没有外人的干扰,他看向自己的眼光多了些放肆,虽然初初搂住自己的时候没有前次那般的炙热,却多了些温柔,若舒知道,她无数次的不甘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真好,真的,一切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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