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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沈瑾瑜让碧玉给她将额前的头全都梳了起来,在脑后梳了一个倭堕髻,照了照铜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妥,后来仔细想了想,为了与昨夜的反差大,又将盘好的髻拆了,在头顶上缠盘了一个高高的灵蛇髻,戴了烧蓝镶金花细,为了让身型看起来更纤细一些,找了件极合身的蓼蓝长裙。
照了铜镜,自己觉得与昨夜已经反差极大了,加之又是晚上,应该看得不甚清楚。
程婉看她打扮的功夫叫上了玉衡道:“听说今日你们家桑公子也来了,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沈瑾瑜问程婉道:“为何不见你们家提篮,自从她能说话后,声音还是很暗哑,却不肯再来,说是太麻烦我了,我还想给她再治治呢。”
程婉笑道:“她也算大好了,只是说反正平日里说话也不多,这样足够了。
最近她身子不太清爽,我准了她回她家小住两日,算着明天也该回来了。”
经过上次京城叛乱,程婉从小到大的三个丫鬟中,只有提篮虽然哑,却还是回来了。
其余二人,一人受不了当时的苦,一病之下就没再好起来,后来查明,她确实是被冤枉了,当时补了银两到她家,也算了了此事,再有一人,查出来确有内情,后来如何,沈瑾瑜倒是不知了。
主仆四人到了暖房,桑田程轩还有王逸山已经都到了,正在聊天,见到她们进门,便停了下来。
顾明珠穿了藤青曳罗靡子长裙,如往常般,像个主母一样,安静而温和,话不多,为所有人打点周全。
暖房的屋顶用的是五彩琉璃瓦,室内大约也是摆了些炭火,掀开厚厚的挡风门帘里面便是一股暖流迎面而来。
房内的摆设也是和程轩的朴园差不多的简单,程家一贯的家风便是习自司马家的“俭以立名,侈以自败”
,沈瑾瑜想起她刚到程府的时候,近月轩里也是,干干净净却冷冷清清的,她后来看了李夫人的染园和程婉的巧园才知道,这便是程府的风格。
与在场的人互相请过了安,程婉见桑田手上有一只体形小小的纯白的哈巴狗,上前就接了过来,那只狗非常温顺,静静的趴在程婉怀里一动不动。
沈瑾瑜原本还怕尴尬,她几次见到桑田,都是非常情况,第一次见面时桑田的说的话着实有点让人恼火,第二次她那幅狼狈的样子……
还好桑田与程婉都开始逗起了狗,这样一来,才让她觉得没有那么的难堪。
程婉问沈瑾瑜道:“你要抱一下吗?”
沈瑾瑜摆摆手,程婉奇道:“你好像一直不喜欢这些小东西呢,上次在马场,我要送你一匹小马你也不肯要。”
沈瑾瑜坐在程婉的身边看她逗着那只小狗道:“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喜欢说再见。”
程婉摸着小狗对沈瑾瑜道:“缘聚缘散,来来去去,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缘来的时候好好相处,散了就散了呗。”
沈瑾瑜笑笑,没有答话。
玉衡过来,给桑田请了安,沈瑾瑜便笑道:“你们多日未见了,这个时候不必管我,去聊聊吧。”
此时程婉已经把小狗放下,跑去追着玩了。
玉衡并没有如沈瑾瑜所说,与桑田聊天,依旧低了头,跟在沈瑾瑜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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