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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原本不想去的,但邻居大娘对张二哥说,婚前最好还是要去寺庙中祈福的,所以我就戴了顶帷帽,和张二哥一起过去了。”
黄梓瑕点点头,说:“我正在帮大理寺调查此案,姑娘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对我讲一讲当时的情景?”
滴翠慢慢点头,又迟疑了许久。
黄梓瑕没有催她。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和张二哥……听说那天有个宦官被烧死了。”
黄梓瑕轻声问:“当时你们在哪里?”
“我们……我们当时看前殿人太多,就往后殿走了。
刚走了几步,后面忽然传来喧闹声,我回头一看,奔逃的人群就像……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张二哥赶紧拉着我一起跑,后来我们挤到了一个角落,就贴着角落一直站着……”
她的头很低很低,苍白的面容上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黄梓瑕看着她的神情,忽然想起那一日在人潮之中,将她护在臂弯之内的李舒白。
她在心里想,不知道当时张行英是不是也是这样,保护着身边这个芦荻般纤细易折的少女呢?
“后来……后来人群散去,我们听说前面被雷劈死了一个人。
张二哥他……”
她说到这里,又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咬住下唇,低声说,“他说,被雷劈死,肯定很可怕,还是不要去看了吧……所以,所以我们就回去了。”
黄梓瑕在心中回忆着她之前和张行英曾说过的话,声音也变得稍微沉郁:“所以,你们一直都在一起,也不知道,当时烧死的人,究竟是谁?”
“后来……我听说了,据说是公主府的……宦官。”
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声音干涩艰难,“我……我当时想,应该是他平时做了恶事,所以遭到报应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天降霹雳却刚好就烧死了他……”
黄梓瑕听着她哀戚而艰难的声音,虽然不愿,但也不得不开口说:“阿荻姑娘,你在说谎。”
她的手猛然一颤,抬起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黄梓瑕。
黄梓瑕轻声说道:“实不相瞒,那天我也在荐福寺。
而以我对当时情形的感觉,我不觉得你们能轻易从人群中挤出,至少,你的帷帽绝对不可能在当时混乱的人群中戴得住。
而像你这样不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人,又怎么会忽略掉帷帽呢?”
滴翠默然,苍白的面容顿时如同死灰,原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也无力地垂在了石桌上。
“阿荻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瞒着我了。
其实周子秦也正向张二哥了解当时事情,若你与张二哥的讲述对不上号,又多一些麻烦。”
黄梓瑕虽觉不忍,但还是问出了后面的话,“以我的猜测,你应该是亲眼见到了那个宦官被烧死吧?”
“是……那时,我们就在前殿。”
滴翠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无法隐瞒的,终于颤声应道,“人十分拥挤,张二哥发现香炉和蜡烛旁边好像比较空,于是拉着我艰难地挤过去。
结果蜡烛和香炉旁边确实有空地,但都拉了红绳,不让接近。
而此时不知道谁在我身后一撞,我头顶的帷帽一下子掉到了围着蜡烛的绳圈内,我当时……当时怕极了,立即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怕被人看见我的样子。
而张二哥让我等一等,便赶紧跨入绳圈,跑到蜡烛的旁边,帮我去捡帷帽……”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又抱住了自己的头,口中的叙述也变得破碎,如同喃喃自语:“我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是蜡烛被雷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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