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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才她气愤不平之外,更多是借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集中到身上血肉嗜啃和各处刀痕鞭疤的痛。
起初,她还以为是宝嫣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沈玉琳才狠心地联合外人对她迫害她。
原来,都是沈玉琳的私心在作怪,驱使又不肯认清事实地逃避责任。
此刻,李颜夕已经没有精力同沈玉琳这等疯子对峙,她只希望能安稳地小憩一会儿,能捱住明日的残酷吏刑。
当然,若是能在梦见他便再好不过了……
沈玉琳偏执地认定是她的错误导致,可被李颜夕一番直白通彻的话整得思虑紊乱,鉴于否定与肯定自我的游离撕扯中。
仇恨的双目无光地落到旁侧李颜夕身上,两个白色虚幻的影子来回飘荡……
黑暗不见五指的混乱地牢内,忽然间沈玉琳惊恐地大叫一声,害怕得一步步后退抵靠在墙壁,伸手颤抖地指向半睡半醒中的李颜夕,大惊失色。
沉寂了一会儿,地牢内便传荡着沈玉琳鬼魅般怪异吼叫声,声声都令人毛骨悚然。
可惜,这地牢内除了他,便只有李颜夕一个人。
老鼠可以窜逃离开,而她被关在狭窄的牢笼里,只能忍受着沈玉琳忽然间的发疯。
烦躁地微蹙着黛眉,李颜夕睁开睡眼惺忪地双眸,“沈玉琳,你又在发什么发疯啊!”
自从沈玉琳同她一起被抓到地牢内,他一开始大吼大叫自己冤枉无辜,接着求见荣菡,但并没有理会他,相反他每一喊叫就会被拖出去乱棍抽打。
久而久之,他便神经错乱般,时而安静如斯,时而疯狂地大吼大叫。
直到牢狱侍卫都不理会他,由着他自己疯癫魔怔。
今夜的沈玉琳不同往日,听到李颜夕开声,如同听到鬼魅靡靡之音,双手紧捂着自己的双耳,惊恐地嚷嚷道,“我杀人放火,偷摸拐道,都是被人逼迫地,不是我本意的,不要来找我,求你放过我,求你……”
接着就扑通一声双膝跪在李颜夕面前,猛烈磕头求饶,一边絮絮叨叨,“宝嫣,不,你……我没想害你,都是七夫人的Jian计。
她给了我钱,承诺帮我重返官途,我都是一时鬼迷心的,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求你,求你!”
李颜夕双眸微眯起,唇角轻抿,幽幽沉声胁迫地问道,“说,你还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有,还有一件,但不是我的主意。
那女子是你的婢女,七夫人吩咐我打晕她,把她给伢卖子买进勾栏院,她……长的极美,我就上了她。
可我没舍得让人玷污她,我是她第一个恩客,也是她最后一个。”
瞳孔剧烈一缩,李颜夕双眸惊恐瞪大,不敢置信地再问,“你说的是……红果,你强迫了红果?!”
声音蓦地拔高,李颜夕凄厉咆哮着,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沈玉琳浑身一抖,头埋在两腿间,卑微懦弱,无言中又是给予了李颜夕重重一击。
冰冷的泪水涌现眼角,李颜夕扬声大笑,可恨又可怜。
可她是对自己,她自以为沈玉琳只对针对自己,还真的相信了他连篇的鬼话,信红果真的回家探亲,接着寻到一生良人结为连理,幸福安康。
她错啊,大错特错,她万万没有料到沈玉琳不但人渣,还是个十足的恶棍,她也没预到荣菡竟然做得出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
她,他怎么可以下得了手,怎么能把不公人神共愤地暴虐施压对一个孤苦无助的柔弱女子,怎么可以……红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清透琉璃的双眸猩红眦裂,干枯伤痕累累的双手扒着凹凸不平粗粝的地面,一点点爬到两个牢室的交界处,鲜红的双手紧握住圆木,李颜夕唇角冷勾,低声魅惑地道,“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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