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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呵笑道:“阿倪你这次可是发了横财啊,若是下次再有好货,莫忘了我!”
“那是自然!”
江倪笑笑,也不废话,骑上自己来时骑得驴子。
弈延跟身边的四位羯人,则手脚麻利的把麦子搬上了大车,用马拉着,向城外赶去。
高都不比上党,距离梁府更近一些,只要大半日就能赶回去。
不过他们出城时有些晚了,也亏得江倪骑着驴,又是马儿拉车,一行人才走的飞快。
坐在驴子上,江倪在心底盘算,花了小半个月时间,就能烧出九件完好的粗瓷,长久经营下去,这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啊!
阿爹那边还在研究好瓷,若是真做出了精美的好瓷,能不能卖出上万钱的价格呢?
正出神的想着,跟在大车之后的弈延突然一伸手,从车上取了支弓来,嗖的一声向林中射去!
被吓了一跳,江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灰麻的汉子仰面栽倒在大树旁,已经没了呼吸。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哨探罢了。”
弈延把弓斜跨在了背后,大声道,“举枪!”
身边几个汉子立刻从各自的车上抽出长槍来,五把系着红缨的长槍,在暮色中闪闪发光。
林中立刻安静了下来,连刚刚的鸟兽叫声似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江倪这才反应过来,恐怕是被贼人盯上了。
幸亏弈延一箭吓退了山匪!
若是真被劫了,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不过后怕只是一瞬,江倪就想起了之前梁府外的那场大战。
嘿,百来个山匪不都被杀退了,只要有部曲在,还怕那些土鸡瓦狗?
想到这里,江倪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一夹身下的驴子:“走!
回府去!”
※
“只是九件粗瓷,就换回二十石麦,六匹马?”
看到江倪带回来的东西,梁峰也吃了一惊。
这些他完全看不上眼的劣等瓷器,竟然也这么值钱?看来奢侈品不愧是奢侈品,要是换成越窑那种品质,说不定能卖多少呢!
能听出家主话中的赞赏之意,江倪不由咧开了嘴角:“还是因为今年大旱,那群匈奴人手里马儿降了价,否则也不会换到这么多。”
“马这么便宜?”
梁峰好奇问道,“不是说一匹健马就要三四千钱吗?”
“那是兖州、荆州的价格。
幽并两州胡人本就多,养马的人家更是不少,健马只要两千钱就能买到。
粮价也是,上党附近的粮价一直偏高,若是到了太原,一石麦恐怕不到一千钱呢!”
“差价这么大?”
梁峰立刻来了兴趣,“那要是把并州的马买到兖州去,岂不是一匹就净赚两千钱?”
“那是太平年月的事情了。
据说大商队会把马贩到荆扬,换取青瓷丝锦,再回到并州发卖,一来一回就有几倍的收益呢。
不过如今世道不太平,别说是从并州到荆州,就是从上党到太原的商队都少了呢,万一遇上贼兵,可是个血本无归啊。”
江倪摇头叹道。
这是大实话。
商业对于稳定的依赖性更高,若是沿海可能还能想些法子利用海运,但是这里地处内陆,恐怕短时期内是没法指望通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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