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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梦,终归是要醒的,这又何必?”
我劝她。
“你自己何尝不是在梦中。
我在梦醒之前好歹还是快乐的,你一开始就是苦涩的白日梦。
人死不可能复活,你又是何必?”
好吧。
我说不过你。
人家不想走,人家工作上兢兢业业并且能干,我除了尽量不给她错觉以外,总不能把她撵走吧,作为内心的一点安慰,我只能在年终奖上面悄悄对她多一些倾斜。
但是聊着聊着,还是聊到了我死去的妻子。
“你妻子去世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一根筋地惦念着她不能自拔,也不再婚,你真的很爱你妻子吗?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
我对妻子眷恋的痕迹,家里随处可见,雯雯经常到家里陪我女儿,自然不会感觉不到。
但这样直白而敏感的问题,她以前还不曾问过。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想雯雯说的“很爱”
应该是停留在青春期男女之间那种排山倒海式的爱情吧。
“是的,应该是很爱!
但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爱吧。
我们之间的相识一点也不浪漫,是相亲相上的,也没有那么多山盟海誓,更没有如今很多年轻人为浪漫而刻意制造的那种很夸张很张扬的举动。
所以我说的这种‘很爱’,虽然也包含了男女相识初期激情式的爱情,但更多的是**褪去后的相濡以沫、荣辱与共、彼此之间的扶协和担当,相互的包容和陪伴,还有一起养育孩子和经营家庭的喜怒哀乐。”
雯雯有点不屑地横了我一眼:“要是不明白,要是不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至于傻到跟你一样一根筋,痴痴地等待着一场尘埃落定可能终是无的结局。”
我知道雯雯说的痴痴等待指的是什么,但她说她也明白我跟妻子的那种感情,我还是表示怀疑,毕竟没有经历过沉浮跌宕、患难与共、携手并进的日子,个中的艰辛、心酸、绝望、快乐、感动、感激真不是外人能深切体会的。
我内心的这种不太相信大概已经写在了脸上。
雯雯又看了我一眼,声调平缓,很像是自言自语:“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不就是一起同甘苦、共进退、彼此尊重照顾包容和陪伴吗?爱情到来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相信自己的爱情一定能够绚丽灿烂到永远,事实上无论多么让人癫狂的爱情终归只是人生长河的一个片段,掌声过后总是要谢幕的。
有多少不幸的男女,落幕后就真的曲终人散了,只有那些潮落了幕谢了观众都离去了还一直牵着手不肯放松的夫妻才是真正的幸运儿?。”
也是,雯雯已经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后来交过男朋友没有我不知道,单凭她这些年的那份痴心已经足以让她将这样的问题颠来倒去思考几百遍几千遍了。
但这个问题对我们两个来说,太敏感,谈起来也很尴尬。
想起馨雅电话里嘱咐我说,让雯雯回去后不用着急到公司上班,回家再好好休息几天,我想这应该是个机会把话题岔开。
哪想到这会让自己变得更被动。
我甚至没有完全把馨雅的意思转达完,雯雯就问我:“馨雅也算是剩女了,你让她住在你家,不结婚也不承认在恋爱,你这算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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